“保護大人,快!”
“大人,啊,大人死啦,快,快報官!”
……
明崇儼不曾娶妻,自是無甚家室可言,府宅中的下人也不多,只有寥寥十數人而已,又都居住在前院,渾然不知後花園裡的變故,直到亭子倒下之際,方才被轟然巨響所驚動,全都亂紛紛地衝進了花園之中,四下裡亂闖了良久,方才發現倒伏於地的明崇儼之屍身,登時便亂了套,驚慌的吼叫聲就此響成了一片……
“殿下,您怎樣了,沒事罷?”
東宮的書房中,張柬之正焦躁萬分地來回踱著步,眼光的餘角突然間瞅見一身黑衣的李顯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了房中,身上還有些絲絲的血跡,登時便慌了神,趕忙衝上前去,一把扶住李顯的身子,焦急地低呼了起來。
“沒事,只是些震傷罷了,歇息一夜便差不多了。”
李顯輕輕一抖手,柔和地震開了張柬之的手,淡然地回了一句道。
“唉,殿下您乃千金之軀,如此冒險行事,倘若有失,叫老臣等如何自處。”
張柬之本來就不怎麼同意李顯去刺殺明崇儼,只是礙不過李顯的堅決,這才勉強同意了下來,這會兒一見李顯受了傷,心中自不免擔憂得緊,忍不住便出言埋汰了李顯一番。
“先生放心好了,事已辦妥,下不為例罷。”
李顯也知此番行事是在冒險,但卻不得不如此,只因明崇儼的武功實在是太高了些,若是李顯不親自出手的話,那便須得出動羅通等一眾高手方能將其斃命當場,可如此一來,聲勢未必太過浩大了些,斷然無法瞞得過有心人的調查,萬一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後果可就不堪了去了,正因為此,李顯此番才會藉助大宴酒醉的掩護,冒險行此刺殺之舉措,而今事情既已辦妥,李顯心情自是大好,壓根兒就不會去計較張柬之的態度之生硬。
“但願罷,如此武事既畢,文事也就該準備著了,還請殿下切莫大意了去。”
張柬之跟隨李顯如此多年,又怎會不知李顯骨子裡便有著冒險的因子在,對其之保證自是不怎麼信得過,可也不好喋喋不休地糾纏不放,只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出言提醒了一句道。
“先生放心,本宮知曉如何做的,時辰不早了,您也早些去歇息罷,明日怕是有得忙了。”
今夜這一戰時間雖短,可過程卻是驚險萬分,饒是李顯身子骨強健,到如今也已是累極,實不想再多囉唣,這便笑著應了一句,身形閃動間,人已從書房裡消失不見了。
“唉……”
一見李顯已去,張柬之縱有著滿腹的話要說,卻也沒了機會,無奈之下,也只能是搖頭嘆息了一聲,拖著腳行出了書房……
第六百七十七章軒然大波(上)
卯時三刻,天剛矇矇亮,武后便已是起了床,也沒去梳洗,就這麼愣愣地斜靠在錦墊子上,臉色蒼白得很,似乎不曾睡醒一般,實際上也確實如此,昨夜武后幾乎就沒怎麼睡過,每每一入眠,總是心悸不已地轉醒過來,睡淺不說,更是噩夢連連,似乎預示著有甚不好的事情將會發生,只是武后卻又想不出問題將會出在何處,心情自不免有些煩躁難耐,臉色自是好看不到哪去,那等陰沉無比的樣子一出,隨侍在側的一眾宦官宮女們全都繃緊了神經,連口大氣都不敢隨便喘上一下,就更別提出言催促武后了,滿寢宮裡盡是一派詭異的死寂氣息。
“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明大夫,明大夫……”
就在武后怏怏地沉思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滿頭大汗的程登高已是闖了進來,甚至連行禮都顧不上,便即氣喘吁吁地嚷嚷了起來。
“崇儼他怎麼了?說,快說!”
一聽到“出大事”三個字,武后立馬便有若被雷擊了一般,猛然跳了起來,也不待程登高將話說完,緊趕著便出言追問道。
“稟娘娘,明大夫,明大夫,他,他死、死了啊。”
皇宮之中一直有著明崇儼與武后關係曖昧難明的傳言,可真知曉內幕的卻只有寥寥三、兩人,程登高無疑便是其中一個,還是最瞭解詳情的一個,自不會不清楚明崇儼在武后心目中的地位,此時一見武后發急若此,心頭不禁狂顫了起來,但卻不敢隱瞞真相,只能是乾澀地嚥了口唾沫,艱難無比地將噩耗報了出來。
“什麼?怎會如此,怎會如此?”一聽明崇儼已死,武后登時懵了,臉色煞白地踉蹌了幾步,口中呢喃地念叨了幾句,旋即便像是被踩著了尾巴的老貓般跳了起來,也不管甚形象不形象地,一把便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