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為妥,來人,傳朕旨意,四品以上朝臣皆到宣政殿議事!”
高宗並不傻,自是聽得出武后暗指的便是李顯,他自己也有著這等懷疑,只是懷疑歸懷疑,高宗卻不肯就此胡亂下個決斷,這便眉頭一皺,提高聲調斷喝了一嗓子。
高宗下旨倒是輕巧得很,就一句話的功夫罷了,可下頭的宦官們卻是忙壞了,不為別的,只因今日乃是荀假,除了寥寥不多的當值朝臣外,絕大多數的朝臣們這會兒都在休著假,要一一通知到人,著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然則旨意一出,縱使再難,也沒誰敢耽擱了去,於是乎,整個京師全都亂了套,一眾得到旨意的朝臣們蜂擁地向大明宮狂趕,整條大道上車水馬龍,好不鬧騰,京師百姓見狀,盡皆為之慌亂不已,流言蜚語滿城飛揚。
“太子殿下駕到!”
高宗有召,一眾朝臣們自是不敢怠慢了去,早早地便全都趕到了宣政殿中,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竊竊地議論著明崇儼的死,滿大殿裡盡是嚶嚶嗡嗡之聲響,正自議得火熱之際,一聲呼喝驟然響起中,一身整齊朝服的李顯已緩步行進了大殿之中。
“臣等叩見太子殿下。”
一見李顯趕到,諸臣工們自是顧不得再亂議,各自躬身大禮參拜不迭。
“眾愛卿平身罷。”
李顯的面色甚是肅然,半點笑意皆無,對於朝臣們的見禮,也只是平淡地點了下頭,隨口吩咐了一句,便即大步向前墀下的錦墩子行了去,一撩衣袍的下襬,面無表情地端坐了下來。
“謝殿下。”
眼瞅著李顯面色不對,一眾臣工們自是不敢再胡亂議論,各自躬身遜謝了一聲,分左右各自站好了位置,木然地等待著高宗夫婦的駕臨,只是瞟向李顯的眼神裡都不禁微有些異色,概因所有朝臣都知曉李顯素惡明崇儼,又有著足夠的手段狙殺於其,心下難免都有所猜測,只是誰也沒那個膽子當著李顯的面說出此言,自然只能是沉默為金了的。
“天皇陛下,天后娘娘駕到!”
一派詭異的安靜中,後殿的轉角處突然響起了程登高那尖細的喝道之聲,旋即便見高宗夫婦神情肅然地行了出來。
“臣等叩見天皇陛下,天后娘娘。”
一瞅見高宗夫婦已到,諸般臣工自不敢怠慢了去,各自大禮參拜不迭。
“免了。”
高宗煩躁地揮了下手,語氣不耐地叫了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聽高宗語氣不對,一眾朝臣們心裡頭都不免犯起了叨咕,只是誰也不敢在此時有甚失禮的表現,只能是滿懷心事地齊聲謝了恩,各自落回了原位。
“眾愛卿該是都已知曉了的,昨夜有賊夜闖諫議大夫明崇儼府上,悍然行刺殺之舉,此等藐視朝堂之舉萬不可輕縱了去,諸位愛卿對此有何良策,且都道將出來罷。”
高宗落了座之後便不曾再開口,倒是武后霍然站了起來,陰沉著臉環視了一下殿下眾人,語氣憤概地開了口。
“娘娘所言甚是,微臣以為此必是奸賊作祟所致,乃亂我朝綱之惡行也,可謂是罪大惡極,須得著能臣徹查分明,以揪出幕後之黑手,還我朝堂之清明!”
武后話音一落,賈朝隱便已站了出來,義憤填膺地附和了一句道。
“嗯,賈相此言乃謀國之道也,本宮深以為然,此案干係重大,確須從快查處才妥,愛卿以為何人可擔此重任?”
武后對賈朝隱的話顯然甚是贊同,不等其餘臣工進言,便已是大加肯定了一番。
“娘娘明鑑,老臣以為此案奇詭,非大賢大能之輩不足以任其事,且事涉朝堂大員,也須得顯貴之人方足以壓陣,是故,微臣以為主審之人非太子殿下莫屬!”
賈朝隱慷慨激昂地說了一通理由,出人意表地推舉了李顯為主審官。
“嗡……”
賈朝隱此提議實在是怪異了些,一眾朝臣們大多都所料不及,登時便炸了鍋,亂議之聲登時便響成了一片。
“陛下、娘娘,微臣以為賈相此言甚是,有太子殿下出面主持審案,定可從速偵破此案,微臣懇請陛下、娘娘明斷!”
“陛下、娘娘明鑑,太子殿下屢破奇案,素有決斷之明晰,當此重任必無虞也!”
“臣附議!”
“臣亦附議!”
……
諸臣工們尚未議個分明,就見武后一黨的武承嗣、武三思等人盡皆站了出來,紛紛進言支援賈朝隱之提議,那等擁戴狀著實是太過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