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這餌實在是太香甜了些,哪怕有著一絲的機會,李貞也斷然不想放過,當然了,他自己是沒那個勇氣,也沒那個魄力去直接咬鉤的,只能是將希望寄託在裴、陳兩大謀士的智計之上。
“回王爺的話,小婿以為此乃驅虎吞狼之策也,宮裡那位明顯沒安好心,我等若是強行出頭,必然觸怒了太子,縱使彈劾能成,最多不過是殺了幾個虎賁率裡挑替罪羊罷了,或許能削一下太子的臉面,卻萬難傷及太子的根基,反將過來,在太子的全力阻擊下,唐州一地未必真能得手,如此一來,除了宮裡那位得了便宜之外,於我於東宮,都是兩敗俱傷之局面,此事實不可取!”
裴守德可是被李顯狠狠教訓過幾回了的,打心眼裡便不想跟李顯玩硬碰硬的把戲,哪怕他也看到了唐州對於越王一系的重要性,可還是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唔……,無霜怎麼看此事?”
裴守德之所言,正是李貞先前之所想,只是李貞還是存著最後一絲的僥倖心理,並沒有對裴守德的進言進行置評,而是側頭望向了默默無語的陳無霜,滿是期頤地問了一句道。
“時也勢也,到了今日,也是該有個了斷的時候了!”
陳無霜是越王府一系中為人最冷靜的一個,一向以來,也一直反對直接跟李顯硬碰,然則今日他卻是一反常態,一開口便給出了驚人之語。
“嗯?”
“厄……”
“這……”
……
陳無霜此話一出,沒有絲毫準備的眾人盡皆為之一愣,驚疑之聲不由自主地便大起了。
“先生此言怎講?”
不止是李衝等人驚愕不已,越王同樣吃驚不小,眉頭一揚,驚疑不定地出言追問道。
“王爺,依您看來,聖上還有多少時日?”
陳無霜並未直接回答李貞,而是問出了個有些大逆不道的問題來。
“這……”
高宗的病情雖說是極端機密之事,可對於在太醫院裡安插了不少人手的李貞來說,卻算不得甚秘密,只是要公然談論高宗的病情,李貞卻不免還是有些心虛的,哪怕這書房裡全都是他的心腹之輩。
“聖上時日必已無多,若不然,娘娘斷然不會出此下策!”
陳無霜今日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不等李貞反應過來,他已是接著又來了句更狠的。
“先生何出此言?”
關於高宗的病情,據李貞所知,太醫院那頭始終沒得出個準確的結論,這個秘密李貞自己清楚,但卻從未對旁人提起過,此際一聽陳無霜如此斷言,自不免大驚失色,忙不迭地便出言追問了一句道。
“很簡單,時間若是還充裕,娘娘根本無須激王爺與太子火拼,只消隔絕內外溝通,一步步假造聖旨,慢慢消磨太子殿下的實力,不用多,只須有個兩到三年的圖謀,再加上王爺這頭的配合,完全可以徹底架空太子殿下在朝野的實力,到那時,就算太子殿下神勇過人,也不過是板上之魚肉罷了,換而言之,聖上若是有個兩年的時間,娘娘根本不用著急,緩緩行去便可穩操勝算,可眼下娘娘居然行此險招,那就只能說明娘娘對聖上的身體已是不抱任何幻想了的。”
陳無霜自信地一笑,慢條斯理地搖著白羽扇,將箇中蹊蹺娓娓道了出來。
“呼……,原來如此,那……”
李貞對陳無霜素來信重,此際一聽其分析得如此詳盡,心中自是深信不疑,只是一想到要在此際與李顯死磕,卻又沒太多的信心,猶豫自也就是難免之事了的。
“天賜唐州於王爺,不取更待何時!”
陳無霜豪氣一發,整個人頓時便是神采飛揚,將手中的白羽扇一揮,意氣方遒地進言道。
“好,就依先生所言,這唐州本王要定了,唔,只是彈劾一事又該當如何方妥?”
李貞原本就無比垂涎唐州一地,這一聽陳無霜如此說法,自是來了精神,可對李顯的忌憚之心卻並未因此而稍減,這才剛叫了聲好呢,轉過頭來,卻又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事到如今,也該是見真章的時候了,娘娘想要王爺與太子殿下死磕,那就戰好了,左右不過是朝廷政爭罷了,就算讓太子殿下勝了又如何,只要能拿到唐州,那就是勝利,更遑論我越王府與娘娘那頭若是傾力一擊,太子殿下未見得便能輕巧脫身了去,不死也得扒下他一層皮,至於太子的反擊麼,本就是意料中事而已,就算我等此番不出手,一旦太子殿下得了勢,也萬不可能放過我等,既如此,又何須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