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緊張復緊張,憂慮復憂慮,可卻全都是白費精神罷了,洶湧而來的大食騎軍根本就沒理會城上將士的心情如何,一衝而過,繞城而去,滾滾大軍絲毫不曾停下腳步,更不曾在意城中守軍是否會出城攔截,就這麼耀武揚威地繞過城池,徑直向東面狂奔了去,只有兩萬餘殿後的騎軍最終留在了城下,也沒發動攻城之意,甚至連警戒哨都沒派出多少,便即大模大樣地在守軍的眼皮子底下安起了營壘,毫無疑問,這支軍隊駐紮城下就只有一個用意,那就是監視城中守軍的動向。
“竟然真的沒攻城,這竟然是真的……”
泥涅師白白緊張了大半天,直到大食軍主力都已過完了,緊繃著的神經稍一鬆懈,方才驚覺自個兒已是一身大汗淋漓,但卻顧不得擦上一下,只是不停地呢喃著……
“傳令各部,加快速度,趕往老河口!”
相較於泥涅師的緊張,葉齊德?伊本?阿布則是極端的焦躁,哪怕大軍行進的速度已是很快了,可他兀自不滿得很——自打昨日接到穆阿?維亞?歐麥爾的飛鷹傳信之後,葉齊德?伊本?阿布的心情就始終不曾平復過,不為別的,只因大食帝國已經將帝國的前景全都壓在了這一戰之上,一旦要是被唐軍突破了布哈河天險,那後果自是不消說的嚴重,已經遭受過一次重挫的大食帝國再也經不起大唐太子的怒火,此戰不止是大食帝國沒有退路,便是葉齊德?伊本?阿布自己也同樣沒有,故此,一見己方大軍自繞過波斯波利斯之後速度稍有減緩,他便已是急不可耐地下令諸軍再次提速。
“嗚,嗚嗚,嗚嗚嗚……”
葉齊德?伊本?阿布的命令一下,自有身邊跟隨著的號手吹響了戰號,原本就已是策馬飛奔的大食軍瞬間便狂奔了起來,二十餘萬騎如怒濤般在大漠裡攪起了漫天的塵埃……
調露元年二月十六日,午時將近,烈日當空,天熱得宛若要流火一般,連一絲的微風都沒有,悶得令人喘不過氣來,在這樣的天氣裡,別說趕路了,便是躲陰涼處,也準得熱出一身的大汗來,然則從布哈拉城出發的大食軍卻沒半點停下來休整的意圖,冒著炎炎烈日,策馬飛奔不止,這都已連趕了兩天一夜的路,大食軍無論兵是還是將,都已累到了極致,十萬騎的隊伍生生拖成了近十里的稀疏長蛇陣,這等情形自然不能令主將穆罕?阿里?肯揚感到滿意。
“傳令,各部加速,今日務必趕到天荒山!”
穆罕?阿里?肯揚年已過了半百,如此這般地連趕了兩日的路下來,自是累得夠嗆,然則他卻是不敢下令歇息,不為別的,只因王儲葉齊德?伊本?阿布那頭可是連線來了幾回的嚴令,勒令其所部必須在明日午時前趕到老河口一帶,而今,大軍離老河口還足足有一百餘里之遙,按現下的腳程來算,那是怎麼也趕不到地頭的,倘若誤了軍機,葉齊德?伊本?阿布可不是啥好說話的主兒,穆罕?阿里?肯揚自是不想拿自己的脖子去試驗一下王儲手中的屠刀是否鋒利,心急火燎之下,便是自身的疲憊都不顧了,又哪會管手下人等的死活,馬鞭一指天地盡頭的天荒山,幾乎是咆哮著下達了將令。
“大埃米爾,這天太熱了,再這麼趕下去,縱使勉強到了地頭,怕也難有戰力可言,可否先休整一下再走。”
副將埃斯米爾?維阿?巴彥生性較為謹慎,加之年歲已過了六旬,身體狀況早已非當年之勇,此際本已就到了強弩之末,再一聽穆罕?阿里?肯揚如此下令,哪還能穩得住,忙出言進諫了一句道。
“嗯……,傳令,諸軍原地休整半個時辰,用過乾糧之後,接著趕路!”
埃斯米爾?維阿?巴彥既是穆罕?阿里?肯揚的兒女親家,又是其多年的副手,他既然開了口,穆罕?阿里?肯揚自然不好當眾駁了其面子,再一看身旁的親衛諸將們也大多都面帶畏難之色,穆罕?阿里?肯揚縱使再心急火燎,也不得不沉吟著更改了原令,一陣號角聲大作中,原本正疲憊前行的大食軍立馬便就地停了下來,飲馬的飲馬,用膳的用膳,整支隊伍亂成了一團,這一亂不打緊,卻令就埋伏在五里不到處的大唐騎軍有些個左右為難了起來……
第七百六十一章天荒盆地伏擊戰(中)
五里路,說短,不算短,可對於騎軍來說,也不過就是半一盞茶的賓士罷了,實在不算有多遙遠,尤其是這會兒大食騎軍正亂成一團,無疑正是出擊的大好機會,問題是大食騎軍此際偏偏就處在了唐軍的包圍圈外一點,真要是此際出擊的話,只能取得擊潰戰的勝利,卻萬難全殲都是一人數馬的大食騎軍,倘若潰軍再次重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