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子不好相看了起來,冷哼了一聲,內裡滿是不悅之意。
“陛下,微臣以為此事、此事,唔,此事箇中尚別有蹊蹺,似當詳查為荷……”
很顯然,相較於高宗的不悅,更令範履冰擔心的卻是完不成武后交待的任務,哪怕這會兒高宗的臉色已是陰得有若鍋底一般,可範履冰還是硬著頭皮地開了口。
“範愛卿這是在教朕如何做事麼,嗯?”
高宗何嘗不知內裡別有蹊蹺,只是不想去查罷了,這等小心思被範履冰一揭破,臉上自是掛不住了,神情森然地死盯著範履冰,口吻已是不善到了極點。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範履冰原本就是硬著頭皮進言的,這一見高宗發了飈,哪還支撐得住,忙不迭地倒退了數步,躬著身子連道不敢。
“哼,朕……”
作為皇帝,高宗御下素來寬容,朝臣們偶有冒犯,也大多是一笑了之,然則作為護犢子的父親,高宗卻是斷然不容旁人傷害到本就已是不多的幾個兒子,此時見範履冰“用心險惡”,實是忍無可忍,哪怕其認錯的態度再恭謙,高宗也沒打算讓其好過,這便準備好生教訓一下範履冰,只是還沒等其將狠話說出,卻聽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大起,高宗一愣間,視線立馬便掃了過去,入眼便見武后已領著數名小宦官正從屏風後轉出,心神立馬沒來由地便是一抽,話也就此打住了。
“臣妾見過陛下。”
武后一眼便瞅見了高宗臉上的尷尬之色,但卻宛若不見一般,款款地行上前去,柔和地見著禮。
“媚娘來了,你不是去戶部了麼?事可辦妥了?”
高宗本想著趁武后不在之際,將糧倉被襲一事胡亂斷了過去,卻不曾想事尚未辦妥,便被武后打斷了去,心下自不免有些個悻悻然,可又不敢衝著武后發作,只能是尷尬地笑了一下,胡亂地招呼了一句道。
“妾身於半道得聞昨夜之事,便即趕回,且不知詳情如何,糧倉可曾有失麼?”
武后其實壓根兒就不曾去戶部,先前就在宮中,而且還真就在乾元殿的前殿中,之所以讓範履冰先行出面,只是想探一下高宗的底罷了,倘若高宗不起“袒護”李賢之心,又或是高宗不曾看出箇中蹊蹺的話,武后也沒打算多加干預,先任由下頭將案子辦成鐵案,武后自可再來做一最後的定奪,除掉李賢這個眼中釘之餘,還可趁此機會將一批不太聽招呼的朝臣也牽連進其中,為其心腹的上位掃清障礙,這等情形自是武后最樂意見到之事,可惜算計雖好,高宗卻愣是要“徇私枉法”,武后自不能再坐視不理,這才會在關鍵時刻趕來插上了一腿,愣是令高宗的敷衍斷案之設想落到了空處。
“幸得顯兒安排妥當,糧倉並無大礙,朕已下詔全城緝拿殘匪,範愛卿還不趕緊辦案去!”
高宗雖不清楚武后的種種之安排,可卻知曉武后的出現對於他想要拯救李賢的努力著實不利得緊,自是不打算就昨夜一案多做解釋,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便企圖將範履冰打發了出去。
“陛下聖明,範愛卿一向老成持重,確是有擔當之輩,此案交予其審理,當可確保明斷無虞。”
武后並沒有出言反對高宗的意見,而是溫和地一笑,由著高宗的話頭,一個順水推舟,便已輕輕巧巧地將審案的權力交到了範履冰的手中。
“唔,範愛卿之能朕倒是信得過,只是此案畢竟是顯兒所破獲,朕看還是召顯兒來商議一二,再做定奪也好。”
高宗之所以如此急地要趕範履冰出去,其目的自是不想武后插手其事,這一聽武后要將主審之權交給範履冰,自是不樂意得很,可又不好直接反對武后的提議,這便話鋒一轉,將李顯提溜了出來。
“陛下所言甚是,然則搜捕餘匪之事須耽擱不得,不妨由範愛卿先去主持其事,待得顯兒並諸宰輔前來,再行商議其事也好。”
一聽高宗此言,武后立馬便猜知了高宗的心理,左右不過是想把這案子交由李顯去審罷了,但卻怫然不以為意,只是笑著附和了一句道。
“嗯,那好,就這麼定了,來人,去宣太子殿下入宮進諫!”
高宗對李顯的能耐還是甚有信心的,這一聽武后同意了自己的提議,高宗自是不願再多拖延,這便興致頗高地下了旨意。
“諾。”
程登高就隨侍在側,這一聽高宗下了旨,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緊趕著應了一聲,領著幾名小宦官便匆匆出了寢宮,一路急趕著便要向東宮而去,只是方才出了則天門,便已瞅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