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李顯始終不肯吐句實話,李弘心中不免有些氣惱,可也拿李顯沒辦法,略一沉吟之後,索性將話挑明瞭來說。
嗯?死於詔獄?呵,這廝倒是好心計來著!李顯一聽之下,瞬間便已猜到了李弘的大體計劃,左右不過是打算藉著賀蘭敏之的死來做文章,不但想著將與賀蘭敏之相熟的後黨一舉拿下,更打算將新任大理寺卿侯善業一併掃將進去——咸亨元年十月,劉仁軌從新羅歸國之後,便以年老為由請求告老歸鄉,以求躲開大理寺這個爛泥塘,武后順水推舟地準了其奏,轉過頭來,慫恿高宗將侯善業提拔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上,並以整頓為名,對大理寺進行了一番清洗,諸王安插其中的人馬大多被逐出,李顯的手下除了狄仁傑因辦案能力超強得以倖免之外,其餘諸如宋獻等明面上的人馬皆被陸續貶到了地方上,整個大理寺幾乎又被武后一黨徹底壟斷了,這等局面顯然不是太子所能忍受的,動手自也便是不免之事了的。
算計倒是好算計,只是這成功的機會能有多少可就不好說了,再者,武后在此時搞出這麼一手,怕沒那麼簡單罷,若說武后這等心機深沉之輩會沒算計到其中的風險,李顯又如何能信,若是武后來個將計就計的話,那樂子可就大了去了,有問題,絕對有問題,只是這裡頭的埋伏究竟何在?李顯對武后的狠辣與狡詐極之忌憚,對事態的判斷,自不似李弘那般樂觀,只一瞬間便已想了許多,可卻尚未能找到事情的關鍵點之所在,心中不禁有些焦灼的煩躁在湧動。
“太子哥哥請恕臣弟直言,此事恐另有蹊蹺,不得不防啊,若是有小人在其中作祟,後果恐有不堪!”李弘眼下乃是牽制武后的主力,李顯自是不能坐看其急速崩盤,沉吟了良久之後,還是決定謹慎地提醒其了一句道。
“七弟言之有理,為兄自是知曉其中有詐,只是話又說回來了,此事卻也是個機會,不瞞七弟,即便是閻朝隱不上本,這本章為兄也是要上的,七弟可願助為兄一臂之力否?”李弘顯然對李顯出言提醒的舉動極為滿意,但卻並不打算放棄此等一舉破敵的良機,這便一派坦誠狀地說道。
好小子,還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一聽李弘如此說法,李顯便知曉李弘的心意已決,怕是難有更改了的,也就不想再多勸,這便皺著眉頭想了想,而後,面色凝重地出言道:“太子哥哥有何事要用著臣弟的,還請明言好了。”
“好,七弟果然爽快,為兄只有兩個要求,其一,賀蘭敏之的命;其二麼,待得賀蘭敏之一死,朝堂紛爭必起,為兄想請七弟助為兄全力壓制不軌小人的反彈,若能如此,大局當可定矣!”李弘哈哈一笑,一擊掌,很是興奮地述說著。
得,敢情是要咱當苦力來著,還真是敢想!一聽李弘此言,李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嘿嘿一笑,卻是不肯多言,既不應承,也不推辭,只是一味微笑地看著李弘。
“七弟放心,為兄不會讓七弟白忙的,若有所需,但講無妨!”李弘乃是聰明人,自是知曉天下沒有白得的午餐,這一見李顯的樣子,立馬笑著給出了承諾,一派予舍予求的豪邁狀。
這廝倒是應承得乾脆,嘿,此事能不能行姑且不論,即便是行得通,也未見得便能一舉擊垮那老賊婆,真不曉得這廝哪來的如此自信!任憑李弘如何表態,李顯心中疑慮卻依舊未消,再說了,如此重大的事情李顯又怎可能隨隨便便地便應承下來,就算不為防著武后那頭可能的埋伏,怎麼著也得防著李弘過河拆橋不是?萬一要是被李弘擺上一道,那後果之嚴重怕不是啥好玩的事兒。
“太子哥哥海涵,茲體事大,臣弟實難遂決,且容臣弟斟酌一二可好?”李顯是不想坐看李弘迅速垮臺,可更不想被其當槍來使,這便含糊地回答了一句道。
“當然,七弟不妨好生考慮一番,左右後日方是早朝時,七弟大可自便好了。”
經歷過如此多的事情之後,李弘早已認定了一件事,那便是隻要是能打擊武后的事情,李顯絕對是急先鋒,自是不怕李顯轉首便出賣了自個兒,這便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大度無比地應答道。
“也罷,時候不早了,臣弟便先行告退了,太子哥哥請留步。”
這一見李弘一派吃定了自己之狀,李顯不免有些子哭笑不得,可也懶得再多廢話,這便起了身,躬身行了個禮,出言請辭道。
“七弟慢走,為兄不送了。”
李弘笑眯眯地一擺手,示意李顯自便,而後再次坐回了几子之後,抖了抖寬大的袖子,再次撫起了琴來,一派從容的悠閒狀……
李弘倒是悠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