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了些,實際上卻還是有一定膽略的,只是不夠堅/挺,沒有武后那等殺伐果決的狠辣罷了,而這恰恰正是勝負成敗的關鍵之所在!
在李顯看來,眼下這一局已是太子能獲勝的最後機會了,原因很簡單,算一算近年來病故的太子一方之重臣便可知根底——諸如劉祥道、趙仁本、盧承慶等等太子的死忠之臣如今都已不在人世,而眼下依附於太子的閻立本等人也都垂垂老矣,再沒多少時日可以折騰的了,此時若是不搏,那可就再也無機會去拼了,真等到那幫子北門學士“成長”起來,朝堂大勢將再無一絲挽回的餘地,不止是太子要倒黴,李顯等人能否熬得過去都難說得很,這也正是李顯非要在此時挑起太子與武后之爭的最核心緣由之所在,而今棋盤已擺開,諸方皆已入局,或明或暗的籌碼也都已備齊,是到了開賭的時候了,可對於太子的決心與勇氣,李顯卻很有些子發自內心的擔憂,這或許便是心中不寧的由來罷。
“參見殿下。”
車到地頭,李顯方才一落地,早已等候在旁的禮部侍郎林明度領著蕭潛、何隆等十數名朝臣迎上了前來,各自躬身行禮問安道。
“都免了罷。”
李顯待下素來寬和,此際儘自心思重重,可也絕不會給眾人臉色看,只是溫和地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平身,但卻並未交待些甚子,只因眼下這等局面微妙得很,李顯本人都尚未看得通透,也沒打算立馬便淌進渾水中,自也就無須吩咐眾人著手備戰。
“七弟。”
百無聊賴地站在不遠處的李賢顯然早就注意到了李顯的到來,但卻不願自掉身價地去迎接,只是在原地招呼了一聲。
“六哥,早。”
李賢可以自矜身價,李顯卻不能在這等公眾場合下有所失禮,這便大步走了過去,笑著拱了拱手,寒暄了一句道。
“七弟,你看那頭,嘿,這架勢看起來有蹊蹺啊,今日這番早朝怕是有熱鬧可瞧了。”
自打前番朝爭大敗於太子之手後,李賢手下重臣全都被貶去了地方,眼下的人手裡,夠得上早朝資格的居然連一個都沒有,整個兒成了孤家寡人,此際見李顯身邊人才濟濟,心中不由地便滾過一陣酸意,卻又無處釋放去,只能是將話題轉到了聚集在小廣場另一頭的那些北門學士身上。
“古人有云:觀棋不語真君子麼,你我兄弟且就君子一回好了。”
李賢眼中那抹異色雖消散得很迅速,可卻瞞不過李顯的觀察,以李顯對其的瞭解,又怎會猜不出李賢的心思之所在,心中暗自好笑不已,卻並不點破,只是笑呵呵地回了一句道。
“呵呵,也是。”
李賢撇了撇嘴,帶著絲酸意地乾笑了兩聲,顯然對自個兒眼下處於只能看熱鬧的處境極為的鬧心。
“上朝,上朝……”
李賢話音剛落,則天門裡便傳出了宦官們的喊朝之聲。
“六哥,該上朝了。”
對於李賢的心理變幻,李顯自是心中有數,但卻並不想出言勸解,畢竟此事也不是言語能勸解得了的,這一聽喊朝聲起,自是順勢轉開了話題。
“好,看熱鬧去!”
李賢當然不想被人看笑話,情緒自是調整得甚快,哈哈一笑,聳了下肩頭,緩步便向正在整隊的朝臣們行了過去,李顯見狀,微微一笑,也無甚多餘的動作,亦步亦趨地跟在了李賢的身後。
“臣等叩見陛下,叩見皇后娘娘。”
一眾朝臣們穿過則天門,一路急行趕到了德陽殿,方一進殿,入眼便見高宗與武后早已高坐在了龍床上,眾朝臣們自是不敢怠慢,各自按著舊例大禮參拜不迭。
“眾愛卿平身。”
高宗這些日子因著明崇儼的“治療”之故,精神頭明顯比往年強了許多,素來青白的臉上已能見到絲絲的紅暈,叫起的聲音也洪亮了不老少。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朝臣們齊聲三呼萬歲之後,各自站起了身來,飛快地按品階的高低站好的佇列,早朝至此算是正式開始了。
“啟奏陛下,微臣有本章在此,欲彈劾蘭臺太史令武敏之十大罪!”
眾朝臣們方才剛站好位,沒等高宗發話,就見一名身著紅袍的文官從佇列的末尾搶了出來,高聲呼喝了起來。
“轟……”
朝臣們聽得響動,紛紛矚目看了過去,卻見這冒出來的官員竟是太子親信心腹監察御史蕭明,登時全都轟然喧譁了起來,一時間噪雜的議論聲響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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