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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微臣,微臣……”
武后此言一出,明崇儼的身子陡然便是一僵,有心出言辯解一番,可一見到武后那洞察一切的眼神,明崇儼頓時失去了撒謊的勇氣,面色“唰”地便煞白一片,哆嗦了幾下之後,緩緩地跪倒於地,一時間大腦空白得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甚子了的。
“爾可是被趙家丫頭迷昏了頭麼,嗯?好大的膽子,竟敢虛言哄騙聖上,當真不怕死麼?”武后眼神冰冷無比地死盯著明崇儼,陰測測地喝斥道。
“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明崇儼知曉自個兒的心思已全然落入了武后的掌握之中,值此當口,不敢強行辯解,只能是磕頭不已地告著饒。
“哼,為了區區一黃毛丫頭,爾竟敢妄為至此,叫本宮說你啥才好,趙家那丫頭真有如此迷人麼,嗯?”武后絲毫沒給明崇儼留面子,不依不饒地追問著,只是這話咋聽咋像是吃足了醋的情人對愛郎的呵斥之言。
“娘娘,微臣,微臣一時糊塗,辜負了娘娘的一片苦心,定不敢再犯了,肯請娘娘恕罪。”
明崇儼雖素來清高自賞,可因著容貌之故,身旁向來少不了愛慕之輩,於情事上的見識,並不算差,這一聽武后竟如此個追問法,不由地便大吃了一驚,偷眼看了看武后的臉色,見果然似自個兒所想的那般,心絃不由地便是一顫,不敢再看,忙不迭地低下了頭,嘶嘶哎哎地請起了罪來。
“罷了,平身罷,本宮懶得跟爾計較,哼,再有下次,瞧本宮如何收拾於你!”
望著明崇儼那張俊美無匹的臉龐,武后的臉不由地微微一紅,可很快便恢復了正常,掩飾一般地喝斥了一句,便算是揭過了此事,典型的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微臣不敢,微臣定當牢記娘娘之言。”
只消能脫得大難,明崇儼也顧不得甚清高不清高的了,磕了個頭之後,趕忙一咕嚕站起了身來,一派恭謙狀地垂手站在一旁。
“本宮聽聞禮部已有了人選,說是左金吾衛將軍裴居道之女裴靈鈴八字極貴,與太子頗合,乃天成之佳偶,崇儼對此可有甚看法麼,嗯?”武后似乎已不再計較明崇儼欺君罔上之事,話鋒再次一轉,談起了太子的婚事。
“這個……,請恕微臣直言,這其中怕是另有蹊蹺才對。”明崇儼心神未寧,本不想再多事端,可一見到武后期許的目光,卻又改了主意,略一沉吟之後,給出了個令人有些個毛骨悚然的推斷。
“哦?此話怎講?”武后並沒有點評明崇儼的推斷,而是鼓勵地笑了笑,接著追問了一句道。
“娘娘明鑑,微臣以為禮部此番辦事效率未免太高了些,往日裡從沒見那群齷齪官員如此用心過,再者,裴將軍一向親近娘娘,與太子那頭似並不融洽,禮部那頭竟提議其女為太子妃,若非別有用心,怕是難以解釋得通。”既然已起了個頭,明崇儼索性一橫心,將所思所慮一一道了出來。
“嗯,那依你看來,此事是何人所為,其用心又是如何?”武后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接著又丟擲了個問題來。
“微臣不敢妄斷何人主謀,然,究其用心不外四個字——借刀殺人!”明崇儼原本想說此事是李顯主謀,可話到了嘴邊,卻又猶豫了起來,畢竟他先前圖謀趙瓊已是跟李顯結了死仇,此時直接說出李顯的名字,難保不被武后當成挾嫌報復,索性含糊其辭了一把,不過麼,對於此舉背後的用心倒是說得極為的肯定,隱隱約約地將矛頭對準了李顯。
“借刀殺人?呵,崇儼只說對了一半,說是‘卞莊刺虎’更為妥當些罷。”武后顯然看得遠比明崇儼更深遠一些,輕輕地搖了搖頭,一派隨意狀地出言糾正道。
“啊,這……”
明崇儼能為武后看重,自非尋常之輩,略一尋思,登時便冒出了滿頭的大汗,遲疑著不知該說啥才好了。
“依你看來,本宮當如何應對放好?”
這一見明崇儼如此快便能領悟到事態的嚴峻性,武后眼中的欣賞之意登時便更濃了幾分,微微一笑,站起了身來,款款地行到了明崇儼的身前,淡淡地笑著問道。
這問題顯然不是那麼好答的,饒是明崇儼聰慧過人,一時半會也不敢輕易給出個答案,眉頭不由地便緊鎖了起來,默默地思索了良久之後,這才謹慎無比地回答道:“茲體事大,微臣實不敢妄言,或許將計就計不失為良策。”
“嗯,知我心者,崇儼也,本宮……”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