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做主,須得請示我家總督大人方可定奪,不知王掌櫃的可否寬限幾日。”
有了弩車這等利器,穆阿?維亞?阿本自忖已是足以回去交差了,不過麼,他卻是不敢將話說得太死,聽完了王海遙的轉譯之後,這便假作為難狀地懇求道。
“總管大人,您是知道的,於我等跑海之人來說,時間便是金錢,便是一日都耽擱不起啊,萬一要是錯過了信風,這一年都白忙乎了,這樣罷,我方便等到日落時分,若是貴國不能接受我方之條件,那我方也只好到別處銷貨去了。”
穆阿?維亞?阿本在演戲,王海濱也同樣在演戲,演技絲毫不比對方差,苦笑地搖了搖頭,給出了個最後之通牒。
“那好,本官即刻回港稟明瞭我家總督大人,由大人做個裁決。”
穆阿?維亞?阿本是百般不想讓大唐船隊就此離去的,這一聽王海濱說得如此決然,心頭不免有些子焦躁了起來,不敢再多拖延,緊趕著應答了一聲,起身便提出了告辭之意。
“如此最好,總管大人,請!”
穆阿?維亞?阿本原就不是個有決斷權的主兒,王海濱自也懶得再多與其廢話,左右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至於對方的那位總督大人會做何決斷,王海濱也只能是等著看罷了,這便順勢也起了身,將穆阿?維亞?阿本送到了船舷處,又令人奉上十數罈美酒作為禮物,將其就此打發了開去。
“虎老弟,這弩車犀利無比,就此傳了對方怕有不妥罷,萬一要是殿下怪罪下來,那……”
穆阿?維亞?阿本的小艇劃遠了之後,始終含笑在船舷處相送的王海濱面色漸漸地凝重了起來,也沒回轉船艙,就這麼站在船舷處,瞥了眼身旁的林虎,遲疑地開了口,言語間滿是掩飾不住的憂慮之意——先前談判之際,王海濱是得到了林虎默許的眼神,這才會勉強同意為對方造弩車的,只是心裡頭卻是無甚底氣可言。
“王兄放心,弩車雖犀利,卻不過是將淘汰之物罷了,若能換得個建立據點之機會,也無甚不可的,嘿,殿下手中的犀利武器何止這些,將來有一日王兄定會眼界大開的。”
林虎乃是“鳴鏑”的實際建立者,自是對“鳴鏑”秘密研究院的事情倍兒清楚,對弩車這等笨重而又射速慢的玩意兒自是不怎麼看在眼中,然則礙於規矩,他卻是不能將實情相告,只能是含糊地提點了一句便作罷論。
“哦,那敢情好,就不知那位野心勃勃的總督大人會作何打算了?”
王海濱與林虎相交有年,自是清楚林虎向不虛言的性子,這一見其說得如此肯定,心裡頭的不安之意頓去,這便笑呵呵地轉開了話題。
“不好說,且等著看好了。”
林虎素來穩重,對心中無底之事,自是不會信口開河,這便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句道。
“說得是,等著便是了,走,今日大勝一場,須得好生暢飲一番,且飲酒去!”
王海濱雖有些子患得患失,可畢竟不是尋常之輩,自不會將擔憂掛在臉上,這便哈哈大笑地一鼓掌,拉著林虎便往船艙裡去了……
“……,總督大人明鑑,交涉的經過便是如此,那唐人只給出了到日落前的時限,究竟如何定奪,還請總督大人示下,下官也好照著辦去。”
總督府一間密室中,穆阿?維亞?阿本卑躬屈膝地站在房間的正中,諂笑著面對盤膝坐在蒲團上的葉齊德?伊本?阿布,小心翼翼地將與王海濱交涉的經過詳詳細細地道了出來,當然了,其中不忘可著勁地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箔,就差沒將他自個兒描繪成蓋世無雙的談判專家了。
“分號?這幫唐人還真敢想,也罷,你且去通知他們,就說這協議本總督準了,可須得附加一條,弩車製造場本總督要佔一半的股份,另,須得保證一半的工人是我大食國人,若能如此,這分號本總督便認了,本總督可以保證其在我亞歷山大城中之平安,受本人之直接庇護,若不然,他們愛去哪就去哪好了!”
聽完了穆阿?維亞?阿本的情況介紹,葉齊德?伊本?阿布並沒有立馬開口,而是閉著眼睛,默不作聲地盤算了良久之後,這才開出了最後的條件。
“啊,是,下官明白,下官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穆阿?維亞?阿本顯然沒想到葉齊德?伊本?阿布會附加上這麼個條件,額頭上的汗珠子立馬便沁了出來,可又不敢提出反對,只能是唯唯諾諾地告退了去。
“等等,穆阿,回頭你找些人手,待得唐人回國之際,跟著去大唐開開眼界,所需費用由本人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