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便是衝著我等來的罷,二弟有甚話便直說好了,為兄實在是看不出這裡頭有甚不對處。”
拓跋山雄疑惑地抓了抓後腦勺,想了片刻之後,還是搞不懂這“河州馬場”的蹊蹺之所在,只能是將問題又推回給了其弟。
“大哥,您看英王其人如何?”
拓跋山野沒急著回答其兄的疑問,而是轉開了話題道。
“這……,唔,此人雄霸之主,其能恐不在當年天可汗之下,二弟問此,莫非是擔心英王為難我等?”
拓跋山雄到底是當了多年頭人的人物,才略雖不及其弟,可畢竟不是愚笨之輩,到了此際,總算是有些明白其弟的擔心之所在了。
“大哥所言甚是,英王雄才,於大唐固然是幸事,可於我河西各族怕就未必了,去歲那戰……”
拓跋山野長嘆了口氣,滿是憂慮地說了半截子的話。
“二弟多慮了罷,去歲那戰我等並不曾出兵,縱使英王要問罪,也不見得能奈何得了我等罷。”
一想起去年那場大戰,拓跋山雄心裡頭便不免湧起一陣懊悔之意——當初吐蕃大相噶爾?欽陵統數十萬大軍而來,河西各部族皆以為唐軍必無可抵禦,河西淪陷在即,自是全都緊趕著與吐蕃暗通款曲,打算從此戰中撈取些好處,卻萬萬沒想到李顯一至,竟能以微弱之軍擋住了吐蕃大軍的強襲,河西各部族甚至連作出反應都來不及,吐蕃軍便已敗走了,儘管河西各部族大多不曾發兵叛亂,可與大唐離心離德的情形卻已是表露無疑,自是不得不防英王秋後算賬,是時,拓跋山野曾極力反對與吐蕃合謀,奈何拓跋山雄卻是不聽,固執地以為大唐必敗,雖不曾真兒個地發兵攻打唐軍,可卻沒少幹監視唐軍動向的勾當,這等事情做得雖尚算隱蔽,卻未見得能瞞得過唐軍的耳目,拓跋山雄自不能不擔心來自大唐的報復。
“但願罷,唉,我黑党項一族若是小部落,或許能沒事,可……”
拓跋山野所思所想顯然比其兄要深遠得多,然則說到應對之策,他也同樣是茫然得很,只因出招的主動權在英王的手上,要想做到見招拆招絕非輕而易舉之事,面對著李顯這等雄霸之主,拓跋山野實在是沒有太大的信心與把握。
“大哥,二哥,不好了,前頭出亂子了!”
拓跋山野的話尚未說完,便見十數騎如旋風般從隊伍前列衝了回來,當先一名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青人正是拓跋家的老三拓跋山重,但見其縱馬如飛地衝到了近前,高聲嚷嚷了起來。
“慌個甚?有事快說!”
這一見拓跋山重如此慌亂,拓跋山雄的心頭不由地便是一沉,可再一見身邊的部族皆受驚不小,臉色立馬便耷拉了下來,板著臉訓斥了一句道。
“啊,是,大哥,寧古思都那個狗賊自稱奉了河西大都督府之命,將河州牧場給霸了,還領著部族兵在黑山口外攔住了各部族的去路,慕容部、乞顏部、步刺部都已被攔,小弟所率的前部也被擋住,說甚子大都督府已將整個河州徵用,不許各部族再進牧場半步,如今前頭已是吵翻了天了,大哥,二哥,你們看咋辦才好。”一見長兄發怒,拓跋山重自是不敢怠慢,忙大喘了幾口粗氣,緊趕著將所得之訊息稟報了出來。
“什麼,寧古思都這條老狗,當真混帳,走,看看去!”
拓跋山雄與寧古思都可是老對頭了,彼此間的關係向來不睦,往年便沒少因牧場之事起衝突,回回都是黑党項大勝而歸,此時一聽寧古思都居然敢作出獨霸牧場之事,拓跋山雄登時便火了,黑著臉斷喝了一聲,撥馬便要率部衝向前去。
“大哥且慢!”
一見自家兄長要負氣行事,拓跋山野登時便急了,忙不迭地一伸手,拉住了拓跋山雄的馬韁,緊趕著出言阻攔道。
“二弟放手,沒了牧場,我部族何存?為兄倒要看看寧古思都這個老混帳有何能耐,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拓跋山雄的火氣顯然是大到了極點,一抖馬韁繩,便要擺脫拓跋山野的阻攔,口中氣咻咻地便罵開了。
“大哥,小心有詐,切不可意氣用事啊。”
拓跋山野原本就對河西馬場一事有所疑心,再一結合寧古思都的跋扈行事,更是斷定此事的背後沒那麼簡單,奈何牧場事關部族生死,在此事上絕無退讓的可能性,儘管如此,他還是謹慎地勸諫了兄長一句道。
“知道了,走!”
拓跋山雄正在氣頭上,哪有心思去想此事背後的蹊蹺,一揮手,彈開其弟拉著馬韁繩的手,斷喝了一嗓子,領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