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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殿下,蘭州刺史劉大人已在府門外求見。”
亂,還是亂,這都五天了,還在亂!李顯雖足不出戶,可城中的亂象如何卻是一清二楚的,眼瞅著五天的期限已將至,而劉禕之卻始終沒見收手,更不曾上門低頭,李顯的心火不免竄了上來,他可沒打算讓蘭州這座河西重鎮變成座恐慌之城,在李顯眼中,相比於蘭州的重要性,劉禕之的小命不過是螻蟻般的玩意兒,壓根兒就不值得一提,正尋思著是不是該給劉禕之來上個狠的之際,高邈就帶來了劉禕之已到了府門外的訊息。
“傳!”
一聽劉禕之已到,李顯倒也沒甚旁的言語,只是冰冷地吐出了一個字來。
“諾!”
眼瞅著李顯氣色不好,高邈自不敢多言,緊趕著應答了一聲之後,急匆匆地便退出了書房,不數刻,便已陪著一身整齊官袍的劉禕之從屏風後頭轉了出來。
“下官參見殿下!”
一見到李顯板著臉龐端坐在上首,面色肅殺無比,劉禕之自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搶上前去,恭謹萬分地行禮問安道。
“免了。”
李顯冰冷地掃了劉禕之一眼,既不看座,更不曾吩咐下人上茶,只是淡淡地吭了一聲,渾然沒給劉禕之留半點的情面。
“謝殿下。”
在李顯的強勢面前,劉禕之絲毫不敢有半點的不滿之表示,只能是恭敬地謝了恩,站直了身子,作出一派聽候李顯垂詢的架勢。
“劉大人,五天的期限已到,總該給孤一個交代了罷,嗯?”
李顯素來待下和善,不過這等和善是對自己人的,至於劉禕之這等鐵了心要跟自己鬧生分的主兒,李顯卻沒必要表現得有多禮賢下士,連客套話都懶得說,直截了當地問起了案來。
“回殿下的話,下官已經盡了力,奈何……”
面對著李顯的緊逼,劉禕之心中自是十二萬分的屈辱,可又怎敢跟李顯當面抗衡,只能是躬了下身子,試圖出言解釋一番。
“孤不需要理由,只要結果,說,都查到了甚!”
不等劉禕之將話說完,李顯已是不耐煩地一揮手,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劉禕之的辯解,眼神裡的肅殺之氣愈發濃烈了幾分。
“殿下恕罪,下官雖已查到了些實情,卻並未能拿獲真兇,是下官失職了,此處有詳情公函在,懇請殿下過目。”
感受到李顯身上傳來的濃濃煞氣,劉禕之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強大的威壓生生逼出了一頭的冷汗,自不敢再多猶豫,緊趕著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一份公函以及一份已蒙了黃絹的摺子,雙手高舉過了頭頂,語氣卑謙地回答道。
“遞上來!”
李顯並沒有伸手去接劉禕之手中的兩份檔案,而是冰冷無比地死盯了劉禕之好一陣子,直看得劉禕之毛骨悚然地冷汗狂湧不已之後,這才不動聲色地一揮手,自有侍候在側的高邈疾步走上前去,接過了劉禕之手中的檔案,轉呈到了李顯面前的几子上。
李顯不緊不慢地先拿起了公函,隨意地翻了翻,見上頭的案情通報已是將現場的所有疑點全都指向了子虛烏有的“吐蕃刺客”,毫無疑問,劉禕之已是對此案進行了掩飾與修飾,從文函裡已再無法看出一絲一毫與英王府有關聯的線索,很顯然,劉禕之已是徹底放棄了此案的調查,而這本就在李顯的預料之中,卻也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在李顯看來,就算劉禕之堅持要查,那也斷然查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哪怕是查到了,李顯也不在意,大不了連同劉禕之一併處理掉也就是了,故此,那份所謂的案情公函李顯也就只是隨意地瀏覽了一下,便置之不理了,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份奏摺上。
服罪表奏?嗯哼,算這小子識趣!飛快地將奏本過了一番之後,見其上劉禕之已是將此案的發生乃是偵破不利的罪責全都擔了下來不說,還自請降職,明言無力擔當蘭州刺史之重責,請求退而為一縣之縣令,言辭灼灼,顯然是徹底放棄了在河西與李顯抗衡到底的打算,只求能在河西有一立足之地,而這與李顯對其的安排並無太大的差別——河西於李顯來說,自是容不得有他人分一杯羹,但李顯卻並不介意各方派些無足輕重的釘子來監視,只要不妨礙李顯的施政,不管是哪方勢力,愛如何監視便如何監視去好了,左右有些秘密原本就保持不了多久,醜媳婦總歸有見公婆的那一天,至於最核心機密麼,就憑朝中這幫子政敵的能耐,李顯壓根兒就不擔心有失密之虞。
“劉大人既已知錯,孤自不好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