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固然打不得,然則王侍讀與六哥畢竟賓主一場,不上本保上一保卻也說不過去,終歸不能讓王侍讀冤死於斯罷,六哥若是不介意,這本便由小弟來草就好了。”李賢那悶悶不樂的神情一出。李顯便已知曉其在擔心些甚子,這便微微一笑,溫和地說了一句道。
“也罷,那就有勞七弟了。”
事已至此,李賢也不想再多折騰了,這便無可無不可地回應道。
“六哥,奏本已擬好,請六哥斧正。”
李顯乃寫慣了公文的老手,自是知曉如何寫脫罪文書,這一聽李賢同意了自己的提議,自是不再多言,呵呵一笑,隨手拽過一本空奏本,拿起擱在几子一旁的狼毫,在硯臺上蘸了下墨水,揮筆速書了起來,不過片刻工夫,一篇洋洋灑灑的辯解文章便新鮮出爐了。
“六哥,奏本已擬好,請六哥斧正。”
李顯擱下了筆,對著墨跡未乾的奏本呵了幾口氣,而後將奏本推到了李賢的面前,笑眯眯地說了一句道。
“就這樣罷。”
李賢飛快地掃了眼奏本,見李顯這篇辯解之文只有為王勃緩頰之詞,卻無為其脫罪之意,自是知曉李顯的心意已是無可更改,也懶得再多去計較,這便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隨手拿起狼毫筆,在奏本的末尾簽了個名,算是全盤接受了李顯的建議。
“六哥英明。”
眼瞅著李賢已不再鬧騰此事,李顯自是徹底放心了下來,這便笑呵呵地送上了頂高帽。
“好你個七弟,又埋汰起為兄來了。”李賢被李顯的話弄得哭笑不得,無奈地笑罵了一聲,便算是將此事揭了過去,末了眉頭微微一皺,話鋒一轉道:“七弟,依你看來,那宮中的貓是怎個回事?莫非真有報應一說麼?為兄怎覺得此事乃人為的成分居多,難不成是那廝在搞怪?”
“不好說,須知人在做,天在看,是是非非將來總有個說道罷,此等事非我等可以過問的,不提也罷,只是此事一出,父皇與母后或許有很長一段時日不會歸京,科舉之事還得抓緊了辦了去才好。”
貓之一事從頭到尾都是李顯一手策劃出來的,無論是貓的進宮還是後頭流言的散佈皆出自李顯之手,然則此事卻實不足為外人道哉,哪怕是李賢,李顯也不想讓其知曉其中的蹊蹺,這便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感慨了一句道。
“人在做,天在看?不錯,正該如此,我輩行事但求無愧於心,除此之外,倒也無須顧忌太多,七弟斯言大善,為兄受教了。”李賢深以為然地附和了一句,也不再多問,轉而與李顯討論起科舉改革的政務來。
呼,總算是將這廝擺平了!李顯一邊傾聽著李賢的高論,一邊卻分心琢磨起接下來一段和平時期該如何好生地利用起來,只因李顯很清楚這段時間的佈局效果如何將最終決定將來的終極對決之結果,這一想之下,剛好起來的心情就此再次沉重了起來……
第二部見龍在田
第一百四十八章洛陽的召喚
入秋了,酷熱了一暑的天氣總算是涼爽了下來,尤其是這等清晨時分,甚至都已有了些微微的寒意,然則此際的玉磯子卻熱得夠嗆,不單額頭上卻沁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子,渾身上下更是隱有熱氣在蒸騰一般,竟使得身周的空氣都盪漾出了隱隱的水狀波紋,握劍的手雖穩定如昔,可暴突著的青筋卻明白無誤地顯示出了玉磯子的緊張之心情。
壓力,龐大的壓力,縱使玉磯子武藝絕倫,可在龐大的壓力下,卻也同常人一樣,被生生逼得全身冒汗不止,當然了,在氣機的牽引之下,他的對手,一名身材高大的俊朗青年同樣也不好過,汗透單衣不說,頭頂上的熱氣更是蒸騰得如霧如雲一般,只是握著刀的手卻穩定異常,甚至不見一絲的晃動。
對峙復對峙,凌厲的氣機糾纏在一起,隱隱有風雷之聲在轟鳴不已,可謂是駭人至極,然則對峙的雙方卻都不為所動,誰都沒有搶先出手的意思,只是默默地凝視著對方,彼此的氣勢就在這等對峙中不斷地提升著,愈演愈烈。
一陣微風拂過,不知從何處捲來一片落葉,沉沉浮浮地飄蕩著,盤旋地落向了雙方對峙的空間,只一瞬,便被狂暴的氣機攪成了碎末,脆弱無比的平衡瞬間便被打破了,幾乎同時,對峙的雙方同時呼嘯著發動了攻擊。
“看劍!”
玉磯子生性狠辣,這一見戰機出現,自是毫不客氣,大吼了一聲,手中的長劍一領,一招“長虹貫日”便如閃電一般地攻殺了出去,劍氣如虹間殺氣四溢,氣勢銳不可當。
“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