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著在解釋緣由。
“混賬東西,欺孤太甚,孤要殺了他,殺了他,啊……”
李弘可以不在意楊靈玉這個即將過門的未婚妻之死活,畢竟雙方也就只是見過一次面,談不上有甚感情可言,可李弘卻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臉面,毫無疑問,那道提升賀蘭敏之為蘭臺太史令的詔書就是在公然打李弘的臉,往其本就痛的傷口上再惡狠狠地撒上了一把的鹽,滿天底下,再也沒有比這更令李弘憤怒的事情了,別說李弘身為太子,便是尋常百姓也絕對受不了這等羞辱,暴怒之下,李弘也不知哪來的大力,竟將那名小宦官提著丟出了老遠,而後仰天嘶吼了起來,狀若瘋癲。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這一見李弘已是徹底失控,原本站在一旁的顯德殿副主事宦官王德全登時便嚇壞了,忙不迭地衝上前去,試圖勸止住李弘的大爆發,奈何此際李弘瘋癲之下,氣力驚人至極,王德全不敢用全力的情況下,竟無法控制住李弘瘋狂的舉動,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來人,還不快按住殿下!”
就在王德全著急萬分之際,卻見閻立本與趙仁本聯袂走進了書房,這一見太子情形不對,閻立本登時便急了,大吼了一聲,聞訊趕到的一眾小宦官們這才趕緊撲上前去,奮力將李弘強行按坐在了几子後頭,又有一名見機得快的小宦官含上一大口涼水,劈頭蓋臉地便噴了李弘滿身都是。
“孤沒事了,都退下,退下!”
或許是被涼水噴醒了之故,也或許爆發了一番之後,胸中的憋悶減輕之由,李弘胸口大起大落地喘息了好一陣子,終於醒過了神來,木然地看了看眾人,有氣無力地揮了下手,悶悶地吩咐了一聲。
“殿下,您的身體要緊,卻不可因小而失大啊。”
眼瞅著李弘神情頹然不堪,閻立本心頭滾過一陣的悲哀,卻又不知該從何勸說起,只能是委婉地勸諫道。
“罷了,孤沒事,議議罷,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李弘此際雖冷靜了下來,可心中的仇怨卻並不曾減弱多少,咬了咬牙,寒著聲說了一句道。
“殿下,那賀蘭敏之不過一無行小兒罷了,以殿下千金之尊,實不該與其一般見識,此事若是鬧了開去,徒增閒話耳,老臣實不敢從命。”奪妻之恨實是男人最大的恥辱,這一條閻立本自是能夠理解,然則他卻並不贊成太子去出手對付賀蘭敏之,這便言辭懇切地勸說了一番。
“是啊,殿下,老臣以為那人故意抬升賀蘭小兒,便是要激殿下去與此小兒置氣,倘若如此,縱使贏了,怕也是輸了,殿下不可不慎啊。”閻立本話音一落,趙仁本緊跟著便附和了一句道。
“二位愛卿想哪去了,孤豈是那等糊塗之輩,那廝這等雕蟲小計孤豈會上了當去,孤要爾等議的是大理寺一事,哼,要孤去跟賀蘭小兒鬥?孤偏要先給那廝一記耳光嚐嚐!”李弘沒好氣地翻了下白眼,不滿地吭了一聲,毫不隱瞞地將打算和盤託了出來。
“殿下英明,此際正是大好之時機,不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出其不意之下,定可大有斬獲!”一聽李弘如此說法,閻立本登時便欣慰地笑了起來,鼓了下掌,附和了一番。
“不錯,閻公所言甚是,此時世人皆以為殿下必將出手為難賀蘭小兒,殿下不妨虛晃一槍,虛實不定間,那人必然無備,一戰可告功成,且陛下此番雖是被逼行了事,心中必然對殿下有愧於心,當會暗助殿下一把,若是二王再有心配合,何愁大事不成?”趙仁本的反應顯然比閻立本慢了半拍,待得閻立本道破了天機,趙仁本自是趕忙錦上添花了一把。
“嗯,就這麼定了。”李弘心中本就已有了主張,只是並不太確定而已,此際見兩位心腹重臣都如此說了,自是不會反對,微皺了下眉頭,點頭應允了下來,然則卻並因此而興奮,眼神中的恨意反倒更深了幾分……
賀蘭敏之被一道突如其來的詔書提拔為蘭臺太史令之後,無數的目光便全都聚焦在了東宮,沒有人相信太子會就此忍下這麼口惡氣,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太子這頭究竟會如何發動反擊,很顯然,在如此多關注目光的掃視下,東宮中的一舉一動幾乎沒有甚可以避人耳目處,很快,太子在書房大發雷霆,下令全力發動群臣彈劾賀蘭敏之的訊息立馬便不脛而走,不少太子一系的官員已開始準備彈章,風聲鶴唳間,各方勢力都開始了暗中的部署,潞王李賢自也不例外,興致勃勃地將李顯召了來,緊趕著便議上了。
“七弟,都聽說了罷,嘿,那廝要往死裡整賀蘭小兒了,呵呵,還真是不死不休啊,聲勢可是不小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