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快撤!”
乞顏直彥於亂軍叢中見己方左翼已敗,哪敢再跟林成斌硬扛到底,這一瞅見林成斌揮軍殺來,再也顧不得去掩護族中老幼了,一勒馬首,高呼一聲,率領著殘部便向關前奔了回去,試圖呼喚關前各部救援己方之敗局。
“出擊,出擊!”
沒等乞顏直彥率殘部奔回關前諸部族的集結地,卻見原本列陣於關前的寧古思都已是大吼了一聲,率領著手下部族兵發起了狂野的衝鋒,呼嘯著向敗退而來的回鶻軍發動了狂襲。
亂了,全亂了,回鶻軍萬萬沒想到各部族會讓開正面,被寧古思都這麼一衝之下,全軍徹底陷入了崩潰之中,竟被戰力不算太高的寧古思都所部殺得個七零八落,與此同時,自感丟了顏面的李溫羞惱之餘,惡狠狠地下令全軍向驚慌失措的回鶻老幼發動了屠殺一般的衝擊,兵鋒過處,人畜俱喪,可憐回鶻部眾盡是些老幼之輩,又哪能經得起這般蹂躪,除了跪地求饒之外,再無絲毫的反抗餘地,反倒是最先擊潰了回鶻主力的林成斌所部在戰場外頭停了下來,並未參與到這場血腥的大屠殺中去,只是分為數十小隊,將四散逃出來的亂兵驅趕回屠戮場中。
“嗚嗚,嗚嗚嗚……”
血腥的大屠殺進行了足足有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整個關前平原上屍首橫陳,人畜伏屍遍野,血流漂杵,其狀可謂是慘不忍睹,生生令旁觀的諸部族頭人們盡皆戰慄不已,好在一陣收兵的號角聲及時地響了起來,這才讓回鶻殘部逃過了這場殺劫,饒是如此,原本二萬七千餘眾的回鶻部落就僅僅只剩下了不足兩萬之數,八千人的死亡之血令人怵目驚心不已。
“放開老子,放開,寧古思都,你個狗東西,放開老子……”
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而已,原本威風不可一世的回鶻部落全軍覆沒,便是乞顏直彥這個頭人也沒能逃出生天,竟被寧古思都手下那幫子雜兵給生擒了,被生生當豬仔一般地捆了起來,四肢和在一起,串在了長槍柄上,這令素來瞧不起寧古思都的乞顏直彥情何以堪,羞惱之下,不單不求饒,反倒是不聽地破口大罵著。
“抬上來!”
寧古思都才懶得去聽乞顏直彥的胡罵,大搖大擺地策馬到了一眾驚恐交加的部落頭人面前,獰笑著掃了眾人一眼,一揮手,甚是得意地吩咐了一聲,自有數名雜兵將乞顏直彥抬死豬般地提溜到了近前,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爾等都看好了,這就是叛唐之人的下場,殿下有令:叛亂者,殺無赦!來人,開刀問斬!”
眼瞅著眾人都不敢跟自個兒對眼,寧古思都心裡頭自是得意得無以復加,擺足了架勢,一指躺在地上胡亂掙扎的乞顏直彥,得意洋洋地高呼道。
“諾!”
寧古思都這麼一下令,自有數名雜兵衝上前去,將乞顏直彥從槍柄上解了下來,七手八腳地摁倒在地,便要當場開斬。
“饒命,饒命啊,慕容老哥,拓跋老弟,救命啊,救命啊……”
一見寧古思都要將自個兒斃殺當場,原本正罵得起勁的乞顏直彥登時便軟蛋了,顧不得甚顏面不顏面的,焦急萬分地便告起了饒。
“寧古老弟,且慢動手。”
一眾頭人們雖盡皆有著兔死狐悲的心思,可已被唐軍先前的血腥殺戮所震懾,全都低垂著腦袋,誰也不敢在這等時分站出來為乞顏直彥求情,眼瞅著儈子手已舉起了屠刀,生性剛直的拓跋山雄終於是看不下去了,這便從旁站了出來,高呼了一聲。
“嗯?”一見是拓跋山雄站將出來,寧古思都倒是不敢怠慢了去,這便一揚手,冷哼了一聲,暫時止住了儈子手的行刑,陰笑了一聲道:“拓跋老哥可是有甚要說的麼,須知殿下有令,敢附逆者,一律殺無赦!”
“寧古老弟,大傢伙都是草原漢子,何必趕盡殺絕,得饒人處且饒人罷。”
一聽寧古思都將李顯抬了出來,拓跋山雄的氣勢不由地便是一窒,可卻又不想就此服了軟,這便強撐著說了一句道。
“是啊,寧古老弟,乞顏老弟雖是有大錯,可看在都是草原漢子的份上,就饒其一命也罷。”
有了拓跋山雄帶頭,慕容文博自也就壯著膽子從旁插了一句。
“是啊,寧古老哥,您如今可是殿下面前的紅人,就幫著乞顏老哥緩緩頰,說上個情罷。”
“寧古老弟,乞顏老弟雖有錯處,可也已是受了懲處,也算是受了教訓,便饒其一回罷。”
“山不轉水轉,誰沒個落難之時,寧古老哥就大人大量,饒了乞顏老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