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了幾下,便已深知自己與李顯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懸殊了一些,壓根兒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值此事關全族生死存亡之時,他自是不敢有所隱瞞,這便苦笑著回答道。
“唉,罷了,罷了,一切由二弟做主好了。”
兄弟三人自幼相依為命,拓跋山雄自是很清楚其二弟之大才,這一聽其自言遠不及李顯,心立馬便沉到了谷底,再無一絲的頑抗之心,苦惱萬分地嘆了口氣,也懶得再多費唇舌,索性將決定權交到了拓跋山野的手中。
“大哥,此事於我黑党項而言,雖是一大劫,卻也未必不是新生之開始,若能徹底融入大唐,我拓跋一家因緣際會之下,未見得便不能直上青雲,一切終歸須得靠本事說話。”
黑党項一族能發展到如今之規模,其中所花費的心血與代價自是驚人得很,身為黑党項的實際領軍人物,拓跋山野自也同樣捨不得將全族交了出去,然則他更不想坐看全族盡滅之下場,這便強笑著出言安慰了其兄一句道。
“嗯,二弟看著辦好了。”
拓跋山雄心灰意冷之下,實在是不願再多言,悶悶地應了一聲之後,也沒管一眾大小頭人們詫異的目光,徑直走回到了族人中間,盤腿端坐了下來,艱難無比地閉上了眼,對身周的一切來了個不聞不問。
“諸位老哥,小弟之意已決,這便去關上見英王,諸位願同往便一道走,若不願,也請自便好了。”
拓跋山野眼帶哀傷地看了看其兄落拓的身影,而後強自扭回了頭來,對著面面相覷的一眾頭人們做了個團團揖,丟下了句交待之後,便即自顧自地策馬向寧古思都所部行了過去。
“慕容老哥,這該如何是好?您老便領個頭罷。”
“是啊,山野老弟此舉實在是太孟浪了些,我等若是就這麼降了,祖宗傳下來的基業豈不得葬送在我等手中?”
“他拓跋家不過是暴發戶罷了,家敗了便敗了,自不會心疼,我等卻是祖輩的傳承,又怎能平白拱手讓了人去,慕容老哥,您老便放個話好了,是戰是走,我等絕不皺一下眉頭!”
……
一眾大小頭人們這一見拓跋山野說降便降,心中的震撼自是可想而知的了,只是大傢伙還都心存僥倖,並不想跟著拓跋山野一道行事,這便將慕容文博圍在了中央,七嘴八舌地嚷嚷了起來。
走?走得了才是怪事了,沒見回鶻部落想走卻落得個全軍覆沒之下場麼?至於戰,那就更別提了,連拓跋山野這個“河西之鷹”都沒勇氣去戰,慕容文博自是更不會做此想法,這一見一眾頭人們要捧殺自己,慕容文博可就不幹了,眼珠子轉了轉,皮笑肉不笑地擺了擺手道:“諸位好意老朽實在是擔當不起,老朽老了,只想過過太平生活,爾等要戰要走,自己去定好了,就恕老朽不奉陪了。”話音一落,也不給一眾頭人們出言勸進的機會,一縱馬便向著拓跋山野追了過去,顯然是不打算將首先歸順英王的大功平白讓給拓跋山野。
“啊,這……”
“唉,該死的!”
“罷了,罷了!”
……
河西北部草原三大部落到了如今已是一滅二歸降,剩下的一眾小部落頭人們縱使再有不甘,卻也不敢再多猶豫,只面面相覷了一陣子,便即亂紛紛地全都縱馬跟上了拓跋山野與慕容文博的腳步……
呼,總算是搞定了!先前那一戰李顯雖是放手交由高偘去具體指揮,可他本人卻並未就此鬆懈了去,始終在城頭上關注著戰局的變化,哪怕是到了乞顏部落被全滅之時,李顯依舊不敢掉以輕心,可待得見到一眾大小頭人們蜂擁著向關城而來之際,李顯卻是極之明顯地長出了口大氣——別看李顯在拓跋山野面前強硬無比,血洗乞顏部落時更是眼都不帶眨上一下,可要說將十幾萬遊牧部落盡皆斬盡殺絕,李顯還真未必敢下那個決心,要知道這可是十幾萬人命,不是說著好玩的,萬一被人狠參上一把,縱使李顯有充足的準備,並不擔心會在朝堂上出多大的岔子,可千古罵名只怕是逃不掉了的,而今勢態總算是沒向最壞的方向發展,李顯自是有理由暗自慶幸上一把的。
“殿下妙策平內患,屬下佩服之至,不敢不為殿下賀。”
李顯一口大氣呼得明顯了些,侍候在其身側的“鄧記商號河西分號”的大掌櫃陸士章自是能感覺得到,立馬毫不猶豫地便是一頂高帽子甩了過去。
“呵呵,老陸就休要在孤面前耍這些了,孤向來不喜虛言,你是知道的,罷了,不說這個了,那幫子雜碎孤懶得去見,就由爾去打理好了,能滿足的便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