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叫先生得知,北部諸部族皆已重新編排完畢,各項事宜進展喜人啊,待得來年,南部諸部族只怕全都要坐不住了。”
張柬之這等恭敬的架勢一出,李顯不禁有些頭疼,奈何時機未到,李顯是絕不願將立儲的事情擺到明面上來的,也就只能是打著哈哈地轉開了話題。
“啟稟殿下,五年計劃已盡皆編制完畢,請殿下過目。”
張柬之一聽李顯這沒話找話的言語,又怎會不明白李顯的用意何在,卻也不出言點破,而是拿起了几子上的一大疊公文,雙手捧著,行到了李顯身前。
“哦?好,孤這就看看!”
李顯做事素來重視計劃,自打降服了河西諸部族之後,便已下令由張柬之領銜的一眾王府文書們開始按五年為期編制發展綱要計劃書,原本給出的期限是三個月,卻沒想到方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張柬之便已將計劃書整了出來,頗覺意外之餘,也不禁為之欣喜不已,這便緊趕著應了一聲,伸手接過厚厚的計劃書,細細地閱讀了起來,只是看著看著,李顯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了起來,倒不是這計劃書有甚不妥之處,實際上,這計劃書的綱要本就出自李顯的手臂,張柬之等人只是將其細化下去罷了,可就這麼一細化,問題就出來了,一個字——錢!
李顯規劃中的河西不光要振興經濟,更要加強武備,以為攻伐吐蕃之用,這兩者間,前者是基礎,後者則是戰略目標之一,在李顯的設想中,兩者乃是相輔相成的關係,問題是要想達成李顯的設想,時間卻是個繞不過去的坎——倘若有個十幾、二十年的時間的話,這兩者本可順理成章地銜接起來,奈何李顯就只給出了五年的時間,縱使河西經濟發展再迅速,那也難以支撐得起李顯的雄心宏圖,如此一來,錢便成了個大麻煩,按張柬之的演算法,資金缺口高達六百萬貫之多,那還是充分考慮到“鄧記商號”的盈利能力的情況下,所差之額已是難有補足之處了的。
哪怕一文錢之差都可能難倒英雄漢,更別說這缺口有著六百萬貫之多了,偏生李顯在制定戰略目標時,還真沒怎麼細想過缺錢的問題,畢竟其手下的“鄧記商號”乃是天下第一大商號,盈利能力極強,說李顯是富可敵國也絕不為過,可此時一看所需的資金居有然如此之多,李顯不由地便有些子傻了眼,竟半晌而無一言。
“先生,這錢……,唔,這缺額能否設法消減些?”
李顯愣了好一陣子之後,有些個頭疼地將計劃書放在了几子上,口中吞吞吐吐地試探了一句道。
“殿下若是肯消減專案,這缺額自是可以少了去,若是那大航海計劃就此終止,或許該能補上一半多。”
張柬之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便頂了回去——限於眼界的侷限,張柬之對大航海計劃一直以來便頗有微詞,只是因李顯始終堅持,這才勉強同意了去,可卻每每不忘應景兒提醒李顯一回。
“大航海計劃?呵呵,先生這話倒是提醒了孤,這缺額有著落了,最遲明夏,這缺額便能補上大半!”
張柬之不說大航海計劃還好,這一說起此事,李顯立馬便樂開了——旁人或許不清楚海運的利潤率有多高,可李顯卻是心中有數的,別看大航海計劃所費甚巨,可一趟遠洋走下來,所有的投資至少能收回一半以上,就眼下李顯所擁有的艦隊之規模而論,一趟波斯灣行將下來,所得便是再低,也絕對能超過四百萬貫之純利,這個數還是保守估計的結果,實際上只會多,而絕不會少,要知道絲綢在歐洲可是與黃金等價之物,精貴無比,再算上從南亞購回的香料以及從黑衣大食購回的寶石之利潤,四十艘大船所能帶來的利潤之高絕對是個駭人聽聞的天文數字。
“但願罷。”
張柬之可沒李顯那般樂觀,在他看來,所謂的大航海計劃純粹是在燒錢,前頭投入了兩百餘萬貫造大船,後頭還得投入差不多相同的錢數去購貨以及僱傭人手,耗資巨大不說,風險也大得緊,萬一要是一傢伙全砸在海里頭,李顯怕是哭都來不及了的。
“先生無須過慮,此事孤心中有數,斷不致有閃失之虞的,先生且放寬心好了。”
海運之事古來已是有之,只是規模都不大,即便是最盛時的隋朝,也僅僅只是些零星小船在海上冒著險,發財者固然有之,可血本無歸乃至命喪大海者更是不在少數,這一點李顯自是心中有數,不過麼,李顯卻並不太過擔心,只因他所下令造的船乃是根據大唐水師樓船改建的巨型海舟,無論是扛風浪能力還是載貨量都不是民間那等小帆船能比擬得了的,對於成功,李顯自是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