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姐姐,你放心好了。我方才問過康總管,他說太老爺吃了大夫開的藥,已經沒有再咳血,現在已經安睡下了。”
“是嗎……”時轉運喃喃自語,總算有些安心。
“時姐姐,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安寢了吧?”雪離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說道。
“也好。”摩挲著手中的雕像,時轉運點頭,自窗前離開,站在雪離身旁,眼看她鋪好床榻,解下帷帳,打理得妥妥帖帖。
“雪離——”任由雪離為她除去外衫,時轉運半躺在床上,伸手拉過棉被,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你恨你爹嗎?”
雪離有些怔愣,不明白為何突然之間,她會問這樣的問題,但仍然老老實實地回答:“說不恨,是假的。但窮人家,無力過活又身無長物,除了賣妻鬻女,還有什麼辦法?”
有些酸酸又無奈的語氣,觸動了時轉運的心房,令她想到當初和爹在謝府外的那一面,很有可能,就是今生最後一次相見。
緊閉的眼睛有些溼溼的,蘊涵的淚水,飽含了多年的情感積累,冷暖自知。
“你先下去吧。”時轉運別過臉,硬生生地對雪離發話,生怕被她看見自己眼角已經滲出的眼淚。
有輕輕的腳步聲,隨後是關門的響動,時轉運慢慢回過頭,睜開眼睛。
想當年,她也恨過爹將自己賣掉,但恰如雪離說的,窮人家,身無長物,出了賣妻鬻女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她能夠理解爹的苦衷,若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稍有良知的父母,誰願意將自己十月懷胎的親兒賣掉?
她和雪離這般的丫頭,尚能在恨意之外多了體諒和容忍,為何謝仲濤,獨獨不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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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黑,好暗,根本看不清道路在哪裡,周圍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聲響。
一步一步探索,聽得見自己的心因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