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小小的印章,印身雕成一個佛像的模樣,身下盤著四枝交纏的七色蓮花,印章的圖案,是一些奇怪的文字,篆刻成一朵蓮花的樣子。
“這個……是哪裡來的?”駱輕城的聲音忽然有些發冷。
袁汝軒哦了一聲,走來收過那枚印章:“這是袁某祖傳之物,倒是不能送人的……你要是喜歡印章,我收藏了前人幾枚古印……”
駱輕城驀然回頭,叫出了一個名字。
袁汝軒大吃一驚:“你……你怎知道……”
駱輕城揭下面具,緩緩道:“你看看,我是誰……”
噹啷一聲,袁汝軒手裡的印章落地……
出了袁家,三人回到原先自己的住處。自從那個混亂多事的夜晚之後,幾個人都沒有再回來住,傢俱上已經蒙上一層薄薄的灰塵。
駱輕城進了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一瞥眼間,看到了那杯茶。放了很多天,已經成了深棕色,邊上起了一些小小的白毛。
駱輕城心裡一驚,忽然開口問道:“這杯茶是哪裡來的?”
葉笑過來看了一下,笑道:“這個……可能是那天我倒的。就是袁大小姐請你去江湖笑談閣吃飯的那夜,我怕你回來口渴,給你泡了一大壺茶,倒了一杯,哦,我當時是放在桌上的,是不是你自己拿到床頭櫃上去的?”
駱輕城不說話,眼裡神色瞬息萬變,飛快端起這杯茶出了門。
院子裡的木槿已經枯了,可是藥郎中還在。依舊是十分從容,篤悠悠帶著小童在樹下喝茶。見到駱輕城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你居然還敢在這兒不走!”駱輕城冷聲道。
藥郎中無聲一笑:“我為什麼不敢?倒是你!不怕再被我捉住?我敢保證,下次,你就不能這麼輕鬆的逃走了……”
駱輕城沒再跟他磨嘴皮子,將那杯起了白毛的茶杯往他面前一推:“看看裡面有沒有□?”
藥郎中眼裡驀然起火,惡狠狠地瞪了駱輕城一眼,示意小童將春龜子拿來。小蟲子輕盈的飛起來,撲到茶杯裡飲了一口水,忽然發了瘋一樣,左突右撞,亂飛了一刻,忽地一個倒栽蔥,從空中跌到地上,嗡嗡掙扎了幾下,不動了。
“□?怎麼放了這麼多?都成了毒藥!你這個混帳小子!陪我春龜子!”藥郎中身形一動,向駱輕城撲了過來。
駱輕城斜斜飄起,躲過這一撲,掠上牆頭,冷聲道:“別以為你把一切做的天衣無縫!帥歌跟楊兌都是你的人吧?一切都是你在暗中策劃?你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們?或者說,在保護笑笑?我不管你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也不管你以前跟笑笑是什麼關係,我只想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在她身邊保護她,用不著你再死乞白賴跟著她!”說罷腰一扭,飄下牆頭,不見了蹤影。
藥郎中大怒,終於痛罵出聲:“你個蠢貨!要是沒有我在背後給你們罩著,你們早就不知道死了幾次了!”
駱輕城緩緩走在路上,記憶慢慢被啟用。那夜,袁沛心將那杯放有□的茶留在床頭,自己忽然覺得口渴,在黑暗裡摸到桌上那杯葉笑泡的茶,喝了下去。
原來,自己並沒有吃什麼□,那麼那夜,自己其實頭腦清明,一切行動都是發自內心……也就是說……
他緩緩抬起頭,看了看陰沉的天空,輕輕嘆息一聲。袁汝軒說得對,他是一個戀愛中的男人。或許剛來朗鏡莊是還不是,可實現在,非常清楚,他愛笑笑。他有些半憂半喜的笑了一下,笑笑……不知道這樣一個自己能不能討她的喜歡?還有那個藥郎中,究竟是誰?是不是象自己擔心的那樣,是……笑笑的一個追求者?
正失魂落魄的走著,忽地嘩啦一聲,自上而下潑來一盆冷水,將他從頭到尾澆了一個精溼。他有些迷茫的抬頭,一箇中年女人在樓上大聲道:“哎呀!真是倒黴!潘金蓮掉了一個東西也能夠砸到一個極品美男,怎麼老孃一盆洗腳水卻只能淋到一個醜八怪!真是晦氣!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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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笑神神秘秘奔到蕭尋房裡,蕭尋似乎是睡了。厚厚的幔帳低垂著。裡面隱隱可以見到一個人影子。
“老三。”她不無得意低聲道,“我已經發現沈如鈞那個十六字遺言的秘密了!” 說著興奮地撩開幔帳,去抓蕭尋,剛剛夠著裡面一個光溜溜的身體,手就被啪的打了一下。
葉笑有些委屈的縮回手,道:“老三……你幹什麼打我?不想破這個案子了?我們這就回天寶客棧!今夜就悄悄的走,也別告訴輕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