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她記膩的掌心輕輕的碰著他有些冰涼的面板,因為摩擦而有了一些熱度。
沿著臉部的線條往下,她停留在他被毆破的唇角、紅腫的下巴,新生的短鬚微微的刺痛了她的掌心。
她感覺到他注視的眼光,於是抬起頭來,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像冬日的太陽,溫柔卻耀眼,她彷彿被催眠似的,跌入了那深用的漩渦之中。
僅僅是一個眼神而已。
“嗯!”傅蘭馨驚呼一聲,手裡的瓷瓶跌落在地。她揪著心口,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使她屈起了身子。
“你怎麼了?”柳馭煙猛然回過神來,急聲喚,“喂!傅蘭馨!”
“好痛。”她抬起頭來,眼眶含著淚水,可憐兮兮的說:“好痛。”
“哪裡痛?”怪事,應該是他比較痛吧?雖然她沒出什麼力,不過他的傷就算不碰也會隱隱作痛,何況她的輕揉。
“我心底好病。”她搖了搖頭,“我一定是要死了……”那股疼痛就像有人伸手揪住了她的心,用力的扭轉著、揉捏著。
她輕輕的喘著氣,感覺到那股疼痛漸趨和緩。
“少胡說八道了,哪有那麼容易就死,你起碼活上一千年都沒問題。”莫名其妙就喊痛?看她臉都疼白了,嘴唇更是毫無血色,絲毫不像做戲。
“你拐著彎罵我是禍害,以為我聽不出來嗎?”她瞪了他一眼,“都是你不好,我本來好好的,一遇上你,三天兩頭就犯毛病。”
柳馭煙有些駐然的看著她,像是聽見了世上是不可能的事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奇怪的皺起了眉頭,“咦?又好了,不疼了。”
突然之間,她臉色大變,屈著手指算了算,“今天二十了,只剩下二十八天。”
難道她真的會在十六歲生辰的那一天死掉?
她突然感到害怕,心痛似乎是一種很糟的預兆。
傅家女兒的命運都是一樣的,她又憑什麼以為自己會是例外?
傅蘭馨一臉震驚,顫聲道:“我、我會死?”
只要不愛上任何人就不會。柳馭煙默默的看著她,“你的人生還很漫長,死亡對你還很遙遠,你不會死的。”
“你什麼都不知道,少自以為了解。”他根本什麼都不懂,她一直活在死亡的恐懼裡。
不明白的人,當然可以把話說得很輕鬆。
“傅家女孩是被詛咒的。”
夏大哥要她安心等他回來,那表示他有把握將解藥帶回來?他有方法救她是嗎?
她可以期望嗎?
“我知道的遠比你知道的多。”他掉轉過頭去,“難道你從來沒想過,為什麼你阿瑪不讓你出門,不讓你見外人?
“難道你沒想過,為什麼除了你之外,你們全家都認為芳茉格格是夏宇害死的?你也沒有想到過,為什麼傅家的女兒活不過十六歲?”
“我當然知道。”她不服氣的說:‘“那是因為我太祖父得罪了人,被人家下了咒詛咒我們傅家。不能出門是一個奧道士說的。我姐姐也不是夏大哥害死的,她是因為那個詛咒才去世。”
她眼神一黯。垂下睫毛輕聲道:“二十八天之後,我也會死。”
“好吧,如果你要這麼以為,那隨便你。”他聳聳肩。“反正你既然都是死定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師徒一場我會幫你辦個風光的喪禮,現在開始,你就安心的等死吧。”
要是夏字來不及回來,那……不會的,他既然說有把握救她,就一定可以成功。
“師傅!師兄!飯好啦,可以吃了。”程非在遠處喊道:“好香呀!”
“太好了,終於在我餓死之前做好。”柳馭煙站起來輕鬆的吹著口哨,連忙去祭五臟廟了。
“你這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冷血、鐵石心腸!你的心一定是黑的!”她頓足朝著他的背影大叫。
沒有安慰、沒有安撫,就連幾句好聽的話也不哄她,像是隨口說說她不會死、她能逃過一劫、她是特別的,這樣會怎麼樣嗎!
什麼叫做反正她是死定了?還叫她安心的等死?無情、薄涼得令人痛恨。
傅蘭馨氣惱的紅了眼眶,就算只剩二十八天可以活,衝著他那幾句屁話,她也要搞到他雞犬不寧。
她用袖子抹了抹眼淚,追過去喊道:“不許把菜吃光!”
跟他們生活最令人感到困擾的,就是他們的吃飯速度,只要她稍微動作慢了一點,他們便會用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