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絕望、無助等等負面氣息撲面而來,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再接下來我就看到了一盞燈,一盞昏黃而又巨大的燈。
“這是什麼東西?”空幻的很,雖然就在眼前,可我的心神完全捕捉不到它,感覺離自己很近,可是任怎麼運足了雙眼,總也看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腦袋裡忽然好像有關於這個東西的記憶,為什麼總也想不起來?
神婆若無其事把手一揮,那盞燈慢慢的隱去了。“你真的不想去看看熱鬧?”
我猜測著神婆得目的,雖說神婆不應該對我起什麼歪心,可是我如今連路也走不了,下去了能有什麼好處。“姑奶奶,我還小,可不想去危險的地方。”
“你這小子。”神婆似笑非笑看我。
才到家,我嚷著餓了,半天沒有人理我,忽然門外走進來一個壯實的村婦,脫了衣服取了碗就要給我擠奶,感情這就是奶奶給我找來的奶媽,五大三粗絲毫不避諱外面一群男人,想到自己每天喝的是從這樣的身體裡擠出來的,幾百年的潔癖發作,不由張口就吐,直吐的顏色碧綠,膽汁跑了出來。
自己不能走,我要神婆抱了我出去,深吸了一口氣,神婆嗔怪的拍了拍我的後心,“小小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忽然就吐成這樣。看把孩子吐的,小臉都綠了。”
娘見我不舒服,忙從姑奶奶手裡要了過來,急促的問怎麼了?
我不禁又想起了那個村婦肥碩的,喉嚨裡不禁又一陣痙攣,張口又吐。娘說道:“小丑兒你是不是吃激著了(激著在北方是說小孩子不知道飢飽,吃的太快,全吐了)?”
我怒道:“早就說過,不要讓我看見奶媽的樣子,你們這是怎麼了,竟然讓奶媽走到我跟前,想了就覺得噁心,這還怎麼吃的下去,要她馬上走,給我重新換一個奶孃。第一次發怒,我還有些忐忑,偷偷看著孃的反應,如果她默默按照我的話去做,說明她溺愛我,我就能為所欲為。
情節按照的我的想法進行,娘滿口答應了我的要求,性格果然非常的好,直到確定我可以靠著米湯活三天,就去了外廳,把奶孃給攆出去了。
新奶孃第二天就來了,除了吃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神婆捨不得她家裡那些奇怪的東西,沒有多久就急急回去了。
轉眼又是春天,一個多月沒有下一滴雨,本來這個時候該是麥苗返青瘋長的時候,現在卻都是蔫蔫得,眼看四月了,還稀疏得貼著地皮。這時候,人們忽然想起了我當初顆粒無收的預言來。
忙亂的引水灌溉,試圖挽回一點兒損失,拖到現在動手,已經不管用了,北方以麵食為主,小麥更是最重要的糧食,這眼看著莊稼不保,能不能活下去真的是個難題。
梨花村地處偏僻,民風淳樸如世外桃園,青州府雖說是不錯,可這不是交通樞紐,不怎麼受重視,加上時局動盪的利害,沒有人能想得起這裡。註定又是一個需要自力更生的饑荒年。
我娘身體不好,不過卻忙了起來,因此賣地的人很多。地裡沒有收成,眼看著是過不下去了,能想的辦法還是要早點想的。
當初的土地交易,不過是拿了地契,雙方找了中人,籤一個約定就可以,不像現在必須要到城裡的公證處。一個冬天下來,王財主家就添了六十頃的良田,版圖又擴大了許多,雖說是還沒有像其他的三家那樣財大氣粗,可畢竟是距離又小了許多,
大地主吃肉,小地主喝湯,我家也增加了上千畝,奶奶劉氏心也在悄悄的變化,因為自己是窮過來的,深深知道幾畝地對於農民的重要,年景不好,就要賣掉賴以生存的根本,真是一件痛苦的經歷,何況這種事天天在身邊上演。以前買的時候,總覺得有種趁火打劫的不厚道感,如今已經可以坦然接受。
再說了如果我家不要,就要賣給王財主、李財主,還不如自己給他們個好價錢。
五月到了,果然是大旱,又一次沒有了吃的,青州府的四個大地主召集了小地主們開會,商量著拿出糧食來賙濟賙濟,這是一件好事,娘是極力贊同的,要張三兒帶了小馬哥去參加,不想當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張三兒把幾個大地主罵了個狗血淋頭。
按說救急不救窮,青州府的農戶半年沒有收成,靠幾個地主賙濟確實不是好法子,不過這次參加的會居然不是要幫助農戶,而是商量著糧食漲價,張三兒當時就想拂袖而去,卻被小馬哥拉住,這幾家都是大地主啊,平白無故得罪了他們,不會有好果子吃,悻悻的坐下來哼哼了幾聲,就回來了。
劉氏聽了沒有發表意見,我看她的樣子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