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正打算睡覺,不料院門被人敲的啪啪響,光聽這聲我就知道肯定不是巴圖。
巴圖進我家絕不會敲門的,我披個衣服打手電走出去檢視,來人是片長,就是村委會下設村裡某一片的負責人。
雖說我跟他沒怎麼接觸過,但看在自己家歸他管片,還是客客氣氣的問道,“片長,進來坐坐吧。”
片長擺擺手,也不客氣直接說了正題,“盧建軍,你去村委會開會,就差你了,快點啊。”
我犯起迷糊來,心說自己也不是村官,大半夜開什麼會呢,尤其他還強調就差我了。
若是在大革命時期,我還真怕他說就差我了這種話,往悲觀了想,這不明擺了批鬥我麼?
但現在我卻沒這方面的顧慮,甚至還自說道,自己也別瞎猜,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趕到村委會的時候,我發現整個村委會空蕩蕩的,要不是桌子擺得齊,燈都亮著我還真以為自己被騙了。
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打算,我隨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這樣等了好久,又陸續有人走進來,其中還包括巴圖。
我招呼著巴圖坐我身邊,悄悄問他,“老巴,你知道今晚開會是什麼事麼?”
巴圖點點頭嘿嘿笑了,不正面回答反倒問我,“建軍,你知道狗販子的事麼?”
我搖搖頭,還想偏了,心說莫不是村委會抽風把大家召集起來養狗吧?
巴圖沒理會我的分神反倒細說起來,這村子最近幾年總會被狗販子光顧,他們來的還很有規律,就深秋時節過來,不收狗專門收狗皮,你看現在不就秋天了麼,算日子這些狗販子又要來了。
我皺眉沒懂老巴的意思,問他,“狗販子來就來唄,誰家有狗皮賣他就是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而且這些人也不是重要貴客,村裡犯得著開會強調麼?”
巴圖指正我,“建軍,你別說,狗販子還真是貴客,每次一來,不把村裡鬧翻天他們是不會走的。”
我聽出巴圖的言外之意,猜測道,“這些狗販子不是正經人?”
巴圖嗯了一聲,又問我,“你還記得石鼠麼?”
我一點沒猶豫的點點頭,尤其一想到石鼠我就想起了他那顆老鼠腦袋。
巴圖把話題扯遠,跟我講起了狗販子的由來,八十年代以後,盜墓就成了一個空頭職業,畢竟好墓越來越少,盜出來的東西也越來越不值錢,他們這些人就轉了行,有頭腦的做起古玩生意,有力氣的就轉行當了技工,而那些心術不正還想撈外財的就當了販子,狗販子就是他們中典型的代表。
我不是很理解,疑惑道,“狗販子只是倒賣狗而已,或者收點狗皮,這跟心術不正有什麼關係?”
巴圖拿出這你就不懂了的眼神看著我,“建軍,你說的是正常狗販子,但從盜墓派轉行的狗販子不一樣,他們收東西很邪惡的,你賣也得賣得不賣也得賣。”
我奇怪了,回答道,“我的東西要是不願意賣他們還敢明搶麼?”
巴圖一聳肩,“他們當然不會明搶,就拿狗皮來說,他們看上的肯定都是活狗,從活狗身上扒下來的狗皮值錢,但誰家養狗也不會為了那十幾塊錢的狗皮錢,當然都不賣,但這狗只要被狗販子盯上沒幾天保準死,到時他們會再過來問你賣不賣狗皮。”
我哪還不明白這狗被狗販子做了什麼,甚至在正義感的驅使下,我眼中還浮現出一絲憤慨。
巴圖拍拍我手安慰我幾句,又一轉話題,“建軍,今天這會肯定是村委會召集大家打擊狗販子的,咱們都被請過來算是被抓了勞力了。”
我倒是對勞力沒什麼反感,甚至還拍拍胸脯說,“老巴,狗販子這麼可惡,我願出一份力。”
巴圖嘿嘿笑了,讚我一聲,但他又指著現場這些人跟我說,“咱倆要出力容易,可讓這些人出力卻很難。”
我初步看了看周圍這些人,進村住了半年多,我對這些人多少都有些瞭解,刨除那些吊兒郎當的以外,依我看在場大部分人也都是有血性的爺們,我不懂為何巴圖料定叫這些人出力難。
我拿話問巴圖,“你是不是把這些人想的太無能了?”
巴圖微微搖頭,又大有深意的看著我說,“建軍,我不是把這些人想的太廢物,而是覺得他們根本承受不住狗販子的報復。”
看我還是不解,他附在我耳邊悄聲說道,“別忘了,狗販子當過盜墓賊,他們真想禍害人的話,刨祖墳是個慣用的手段。”
我聽得後背發涼,也終於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