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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夜遊神的趙城隍,理所應當的擔任起夜間值守的工作。
他站在城頭,眺望著城外漆黑的曠野,北朝大軍的帳篷臨河而建,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見隱約的輪廓。
降臨副本的第一個夜晚,非常平靜,平靜的守城士卒哈欠連連。
經過白天的蠱蟲、蠱毒試探,北朝大軍見無機可乘,暫時安分下來,兩軍遙遙對峙,誰都沒有開啟戰爭。
但趙城隍知道,這一切都是暴風雨前的安靜,從副本的角度來說,得給靈境行者適應環境、收集情報的時間。
從現實層面來說,攻城戰也是持久戰,對峙十天半個月都是有可能的。
但戰爭終歸會到來。
趙城隍從未經歷過這種大型戰事,心裡有幾分忐忑,幾分緊張,但並不恐懼,畢竟作為夜遊神,戰場其實也是主場。
因為到處都是死去的身軀和亡靈。
思緒飛揚間,趙城隍看見曠野上,不知何時瀰漫起了大霧,濃霧遮天蔽日,讓本就悽迷的夜色愈發昏暗。
於此同時,他安排在曠野上游曳的幾個怨靈,捕捉到了濃霧中疾速奔跑的腳步聲。
下一秒,那些被濃霧包裹的怨靈,與他失去了聯絡。
趙城隍心裡大凜,大喝道:“敵襲,敵襲!”
一邊高喊,一邊衝到鼓前,抓起鼓錘,奮力敲打。
“咚咚咚!”
沉重的鼓聲在夜色中擴散,傳遍全城。
沉寂的營房瞬間復甦,枕戈待旦的守軍如同行軍的螞蟻,有的奔向校場集結,有的進入庫房搬運守城器械、工具。
城頭,譙樓裡休息計程車兵蜂擁而出,熟練的搬出箭矢,搬出火油,搬出擂木,以及操作起架在城頭的床弩。
傅青陽、魔眼天王和夏侯傲天率先飛至城頭,放眼望去,只見灰白色的濃霧滾滾而來,速度堪比快馬,距離城牆不足十丈。
傅青陽沉聲道:
“霧主能在霧中瞬移,立刻吹散濃霧。”
這句話當然是說給夏侯傲天聽的。
隊伍裡唯一的煉器師不疾不徐的開啟物品欄,取出一把六尺(兩米)長的巨大白羽扇,奮力一揮。
“嗚嗚”
狂風驟起,將滾滾而來的濃霧拍了回去。
夏侯傲天鉚足勁,不間斷的揮動著比他人還高的羽扇,氣流在城頭形成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將奔湧而來的濃霧都扇了回去。
隨著他的不斷揮動,方圓百米內的氣流愈發狂暴,形成了一道道數十米高的颶風,有的颶風把自己拍散在城頭,有的颶風則朝著平坦的曠野遊曳而去。
狂暴的氣流捲起濃霧,或擴散向四面八方,或捲上天空。
頃刻間,滾滾如濃煙的霧氣消散一空,隱藏在濃霧中的敵人,出現在守軍眼裡。
——挽弓的騎手衝在最前方,扛著雲梯的步兵位列中央,最後方是駑馬拉拽的投石車。
見狀,兩名經驗豐富的百夫長舉起了手中的小旗,以旗語發號施令。
在古代大型戰役中,發號施令用的是旗語,人類的語言很難在兵荒馬亂中傳達給三軍,哪怕是張飛這種喝斷長板橋的好漢也不行。
城頭的守軍根據手旗變化,一部分挽弓搭箭,瞄準遠方,一部分裝填床弩,校準方向。
待北朝騎兵進入城牆兩百步之內,兩名百夫長同時重重揮下手旗。
霎時間,城頭萬箭齊發,暴雨洗地般的落下。
北朝的重甲騎兵頂著箭雨衝鋒,一直衝到百步內,才挽弓反擊,城上城下兩撥箭雨互攻。
攻城步兵在己方騎手的掩護下,舉著盾牌來到城下,架好雲梯,咬著刀背,迅速攀爬雲梯。
此時,營房裡的守軍們已經攜帶守城器械登上城頭,抄起擂木、石塊就往下砸,攻城的敵軍墜落如雨。
但越來越多的步兵衝到了城下,螞蟻般的附在雲梯上,快速上爬。
守軍們搬來油桶,將粘稠易燃的液體往下傾注,軍中的火師彈出一道道火苗,引燃火油。
火焰無情的吞噬了攻城的敵軍,城牆下方燃起熊熊烈焰,冒起滾滾濃煙,熾熱的高溫和濃煙讓那些僥倖沒被火油潑到的敵軍備受煎熬。
傅青陽冷漠的注視著這一幕。
身為高位斥候,他已經見慣了這類場景,但靈鈞、天下歸火、趙城隍和夏侯傲天,從未見過命如草芥的場景,備受震撼。
他們的職業決定了他們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