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肅穆的教堂上宣誓。
明明,她也曾為他說過“我願意”的。
明明,他們早在十五年前就相識了……
只是,相遇太早,再見太晚。
為什麼,不是在不早不晚的時間裡遇到她呢?
小汐……
“你……”陷在沉思中的若汐感覺落在她身上灼熱的視線,抬起頭,就看到痛苦得扭曲了面容的忍足,嘴角的笑容僵硬了。
忍足侑士,怎麼會來這裡?她不相信景吾會讓她在這個時候見他。
而且,他難過什麼?
MA~~怎樣都和她無關了。
“呀勒,櫻庭桑,哦,不對,應該是跡部桑,”在她抬頭的一瞬間,忍足侑士掩飾好外露的感情,恢復成不羈的樣子,懶懶地靠在門邊,笑容邪肆,“抱歉讓你受驚了,走錯房間了。”
喝了很多酒,頭很痛,想上樓休息一下,意外地看到她,腳步就像是生了根般,再也挪動不了半步。
“……”目光沉靜如水,若汐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需要我吩咐傭人帶你去客房休息嗎?忍足君。”
來者是客,他是景吾的朋友。
“呵呵~~”低低啞啞的笑聲從喉嚨深處發出,帶了點點苦澀,“不需要麻煩了,我很熟悉這裡。”
【請叫我忍足就好。】
果然,報應不爽。
“那麼,”若汐起身,斂起裙襬,微微一禮,疏離而客套,“請忍足君自便,好好休息。”不要擋在門口,她要出去。
“……”苦笑一聲,抓著門框的手背上的青筋畢露,忍足費勁全身的力氣壓下顫慄的痛楚,整個身子擋在門外,熱烈的視線緊緊地盯著她垂下的側臉。
哪怕只有一秒鐘,他也不想浪費,想好好看看她。
事已至此,他只想親口祝福她而已。
“跡部桑,祝你幸福。”
“謝謝你,忍足君,”抬眸看了他一眼,精緻的臉上露出一個疏離的笑,若汐向前走了兩步,語氣淺淡,“還有什麼事嗎?我該下去了,招待不周,請您見諒。”
“……”身子僵了僵,看著她平靜的面容,忍足放開手,側身讓她出去。
“對不起……”在若汐即將走出去的時候,忍足還是說了出來,嗓音有著掩不住的痛苦。
【小汐】兩個字哽在喉嚨裡,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對不起,小汐。
他卻無法叫出她的名字,不能在她最幸福的時候,因為他的情難自抑而揭開她的傷疤。
邁出的腳步停在半空中,水晶高跟鞋上的鑽石閃閃發光,幾秒過後,若汐還是走出了房門,在距他幾步遠的過道上停了下來,轉身,目光清澈澄淨,印不下他的身影,“多慮了,忍足君,您並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十分感謝您今天來參加我和景吾的婚禮。”
他的痛苦,她不想探知。
他和她,早就斷得乾乾淨淨。
忍足啞然,鏡片後深邃的桃花眼閃了閃,最終歸於平靜,紳士地彎了彎腰,“是我僭越了。”
她的眼睛太過平靜,看著他的時候,什麼也沒有。
她不恨他,所以不需要他說對不起。
她只是……將他當成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沒再說什麼,若汐轉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什麼聲音也沒有,就像他和她,緣盡之後,什麼也不會留下。
看著她即將轉過拐角,纖弱的背影即將消失在他的視線裡,潔白的裙角開出一朵朵花,忍足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挽留什麼,嗓音乾澀而惶急,“等一下……”
小汐,如果我說我記起來了,你會不會有一絲留戀?
【……我不哭,再也不哭了,這樣侑士哥哥就會一直喜歡小汐嗎?】
“還有什麼事嗎?”若汐停在拐角處,側身,雲淡風輕地笑著,側臉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我……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只要做朋友就好,不要將他當成陌生人。
“……”若汐轉身正對著他,兩人隔著長長的過道,相對而立,目光久久停留在他再也無法假裝平靜的臉上,嘆息了一聲,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褪去了疏離的假象,語氣清冷卻不生硬,“忍足君說笑了,你是景吾的朋友,僅此而已。”
所以,她不會完全無視他,也不必要將他當成陌路人。
五年前,櫻庭若汐和忍足侑士徹底陌路,現在,她只將他當成景吾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