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任他抱著,銀藍色的眼看向窗外搖曳的樹影,輕描淡寫地道:“我之所以回日本,是因為祖父要我和忍足侑士聯姻……”
“什麼?!”凱賓大叫出聲,“蹭”地一下跳了起來,金色的髮根根直豎,牙齒咬得咯吱響,大有要衝出去砍人洩憤的樣子。
“凱賓!”被他的動作帶倒的若汐恨恨地從地板上爬了起來,一手扶著閃了的腰,一手洩憤似地狠狠掐著他的臉,“臭小子,你嚷什麼啊?!痛死我了!現在給我好好坐著,仔細聽我說完!再一驚一乍的,我就把你直接從窗戶裡扔出去!”
真是不長進啊,都快十五歲了,還這麼衝動!
“……”被掐得呲牙咧嘴的某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揉著搶救回來的臉頰,賭氣似撇過頭不看她。
她厲害!
那麼石破天驚的大事,到了她那裡就好像不過是芝麻綠豆的小事般無關緊要。
她的那些冷血親人要出賣她的終身幸福,為什麼她不告訴他?!
別說他在進行封閉特訓,即使他在打溫布林登的總決賽,也會撇下一切陪她回日本的。
在她心裡,他就那麼不可靠嗎?!
“……”見他冷靜了下來,若汐走到窗邊,背對著他,看著沒有星星的夜空,緩緩地道:“忍足侑士是祖父為了鞏固家族勢力給我選定的丈夫,那個時候,我……”
張了張口,她還是沒辦法說出來,因為知道結婚的物件是忍足侑士,才天真地乖乖聽祖父的話回日本。
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十年來活在他給的溫暖中不切實際的自己要負大半的責任。
“總之,兩個月前,我和忍足侑士公證結婚了,但這場婚姻只是一場戲,我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在結婚的那天,就簽下了離婚協議……”深吸一口氣,若汐定了定心神,娓娓道來。
“……只是這樣嗎?”凱賓站起身,臉上一片冰寒,貓眼裡滿滿的都是心疼和氣憤。
事情一定不是像她說的這樣波瀾不驚,心疼她的隱忍,氣憤她的隱瞞。
他想知道的,不是她這樣毫無感情的背書,而是,她的切身感受!
“……”凱賓走向她,伸出手,從背後抱住她,想要給她溫暖。
“只是這樣簡單嗎?”
“……”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若汐轉身,直視他平靜得看不出一絲情緒的眼睛,淡笑著道:“你還想知道什麼?”
“比如,”頓了頓,反手握住她的手,凱賓沉聲開口:“忍足侑士,是不是那個人?”
“……是。”終於,若汐還是坦白了。
“這就夠了。”放開她的手,凱賓沉著臉,轉身大步走出了臥室,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睛裡全是狠厲。
他要將忍足侑士打成豬頭!
從頭到尾,她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口氣說著她這兩個月的生活,沒有批評一個人,沒有抱怨一個人。
可是,哪怕她一個字都不說,他可以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是怎樣撕心裂肺地痛著!
若汐,很痛很痛吧?
支撐了她十年信念的人,親手毀了她的世界。
“Kevin……”若汐喊著,也追了出去。
這樣的他,已經好幾年沒看到了,她很擔心啊,擔心衝動的凱賓會出事。
至於忍足侑士,其實她早就準備在正式和他離婚後,狠狠揍他一頓為自己出氣的,管他去死!
忍足沉默地坐在客廳裡,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聽到聲音,抬頭,就看到一臉肅殺的凱賓走向自己。
“忍足侑士,和我出去,打一場!”
“……好。”忍足起身,應下了挑戰。
如果他是為安藤若汐打抱不平,那麼他不會還手的。
“等一下!”若汐這個時候也走了出來,拉住凱賓的手,焦急地道:“Kevin,我說了,他對我而言,什麼都不是……”
“若汐,”凱賓打斷了她的話,當著忍足侑士的面,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像以前一樣,皮皮地笑了起來,“我當然知道,他在你心中,比不上我的一根頭髮,我不會小氣得和一根白了的頭□費力氣的,放心,我只是想和他打一場網球而已。”
“呃,是這樣嗎?”若汐囧了,看到某人僵得不能再僵的神色,輕輕笑了起來,一手彈上他的額頭,寵溺地道:“對,不要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浪費精力,記住,馬上就是全國大賽了,你現在已經是冰帝網球部的正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