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
她知道,忍足侑士這幾天都不會回來,因為,津島彌子出車禍了,前天傍晚,在她眼前發生的。
這個時候,是她離開的最好時機。
就這樣離開就好,她並不想再和忍足侑士打照面。
反正,她早就告訴過他了,他心裡多少也有準備了吧。
這算是,她報答他曾經向她伸出過援手。
她不恨他忘了自己,因為那是人之常情,誰也不能指望一個七歲的小孩能記得十年不曾聯絡過的兒時玩伴。
她應該感激他,卻不代表他能肆無忌憚地踐踏她的尊嚴,用她的婚姻來成全他的愛情。
他欠她的,就當作抵消十年前他對她的好。
所以,這一走,十年前的他和她,現在的忍足侑士和安藤若汐,恩怨兩消。
看到活動室變得窗明几淨,抹了一把額上的汗,若汐走了出來,準備去打掃臥室。
剛從廚房裡接好水出來,就聽到了大門被重重甩上的聲音,抬頭,就看到連鞋都沒換、頂著兩個熊貓眼的忍足侑士大步向她走了過來,滿臉陰鬱,薄唇抿得死緊,周身都散發著懾人的冷漠。
眼皮也懶得抬一下,拎起水桶,若汐轉身就走。
“安藤若汐,站住!”
冷到冰點的嗓音從身後傳來,頓了頓,將半桶水放在一邊,直起身,挺直背脊,若汐轉身,毫不畏懼地迎上他彷彿要吃人的目光,唇邊綻放著一抹冷冷的笑,緩緩地道:“忍足君,有何貴幹?”
他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她,發生什麼事了嗎?
“咔咔”幾聲,棕色的圓頭皮鞋重重地踩在木質地板上,忍足沉默著走近她,在離她一步之遙站定,目光森冷,“安藤若汐,我看錯了你!”
好一個蛇蠍美人!好一個心機深層的聰明人!
他居然被她騙得團團轉,被她故意表演給他看的冷靜堅強擾亂了心神,甚至還差點對她動了真心!
沒想到這一切都只是假的!假的!
人證物證擺在他面前,不由得他不信,只要一想到他曾經為了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質疑彌子,他就恨不得一頭撞死。
枉他自詡聰明,卻敗得徹底,連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害得她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呵,”若汐笑得越發燦爛,一手卷起落在胸前的一縷長髮,嘲諷道:“我很好奇,在忍足君眼裡,我曾經有哪點好的嗎?”
一開始就將她棄如敝屣,中間又莫名其妙地想對她好,在她離開的最後一天,又跑來用憤怒地說他看錯了她。
真是好笑,好像地球只圍著他轉。
百年煊赫的忍足世家的大公子,原來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到極點的愚人,自導自演得不亦樂乎,還妄自尊大地以為她這個局外人是他劇中的可以任人揉圓搓扁的配角!
“……”看到她傲然的姿態,忍足心中的怒火更甚。
曾經,他就是被她這樣倔強驕傲的樣子吸引了,現在她居然還想對他用同樣的伎倆!
鏡片後的桃花眼如千年寒潭般,閃著幽幽藍光,右手快如電地狠狠捏著她高抬的下巴,厭惡地道:“我瞎了眼,才會認為包藏禍心的你優秀出色!”
“……”眼中閃過一道寒芒,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往外一扯,顧不得下巴上傳來的疼痛,生生掙脫了他的禁錮。
退後了一步,若汐嫌惡地用手背擦著下巴,好似要擦去他留下的痕跡般,眼睛的顏色漸漸轉濃,看上去猶如佈滿烏雲的天空,心冷凍成冰,嘴角彎起譏嘲的弧度,挑釁道:“忍足侑士,我看你不是眼瞎了,是心瞎了才對!我是怎樣的人,輪不到你來論斷!”
忍足看著那個下巴紅成一片卻兀自笑著的人,再看看自己的右手腕一輪的烏青,劍眉不經意間皺了起來。
她果然是個狠角色,連痛都感覺不到,下手也如此之狠!
怪不得彌子鬥不過她,反而頻頻吃虧,單憑她剛剛擒住他手腕的熟練的動作,即使是他,也打不過她吧。
他錯怪彌子了。
上次在跡部家別墅的事,他完完全全相信了安藤若汐,相信了是彌子多疑,為了津島家的事,故意帶著錄音筆套她的話,在阻攔她離開時被她不小心推倒,一點都沒有懷疑她會向安藤家告密。
她真厲害啊,在他面前從頭到尾表現得合作萬分,和彌子說的一樣,背地裡卻讓她家裡的人對津島一家人動手!
那天他抱著受傷的彌子離開了跡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