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是這樣的吧?
否則,在婚前,安藤家怎麼會對他刻意讓人放出的訊息沒有絲毫反應?
不管事實怎樣,安藤若汐曾經離開過日本十年之久。
那麼,可以理解成,那個小男孩,是刻在她兒時記憶裡很重要的人,可是,十年後回來的她,找不到他了,才會畫出這樣一幅畫嗎?
腦海裡突然浮現一個荒唐的念頭,那個小男孩就是他……
只是,這怎麼可能?
如果是,他多少該有些印象才對,不可能會遺忘得這麼徹底,他也沒有像文藝片中的男主角那樣,狗血地因意外而失憶啊?
可是,為什麼會那麼熟悉?
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充滿疑慮的深紫色桃花眼緊緊地盯著那張彷彿和過去訣別般的笑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一直以來,除了在婚禮上,他看到過她眼中的淚,再也沒見過她哭泣,哪怕是他拿出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在他說出絕情的話的時候。
換成任何一個女子,估計不是大吵大鬧,也會哭得昏天暗地,而她,平靜到,讓決定討厭她的自己,心生愧疚。
他不得不承認,安藤若汐,是一個很好的女子。
如果,他不是先愛上了彌子,或許,他會喜歡上她。
只是,晚了啊。
他知道跡部一直很不喜歡彌子,或許他讓自己來看畫的用意,是要他發現安藤若汐的好吧。
可是,不屑愛情的跡部不會知道,愛上了一個人,無論她在別人的眼中有諸多缺點,愛了就是愛了,感情不是理智,可以收放自如。
終究浪費了他的一片苦心呢。
忍足苦笑著,收回落在畫上的目光,轉身離去,不能再被她吸引,他不想再對不起彌子。
侑士哥哥……
抬起的腳步突然像有千斤重般,無法挪動分毫。
忍足困惑地回頭張望,看到的依舊是畫上少女微笑著流淚的臉,以及他人的後腦勺。
沒有人叫他啊,可是,為何那一瞬,他清晰地聽到了清脆響亮又甜蜜的呼喚?
侑士哥哥。
是誰?是誰在叫他?
心,像是被一隻無名的手狠狠地擰住,莫名地疼痛起來,很疼很疼,疼到骨子裡。
他,是不是遺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人?
是安藤若汐嗎?
還是,因為太累而出現了幻覺?
你……還記得小汐嗎?十年前的小汐。
安藤若汐的話突然再他腦子裡炸響,讓他不由得皺緊了濃眉,右手撫上泛疼的額角,俊美的臉上再找不出一絲邪魅的偽裝,反而像個茫然失措的孩子。
他和安藤若汐,曾經認識嗎?在十年之前。
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忍足穩定了心神,大步離去。
現在,立刻,馬上,他要找到安藤若汐,問個清楚明白。
然而,剛剛走到大廳中央的忍足,便看到了從門外走進的一對身影,邊走邊談論著什麼,朝樓梯口走去。
是白石藏之介和安藤若汐。
他興味盎然地說著什麼,而她靜靜地側耳傾聽,不時露出淡淡的笑,漂亮的銀藍色眼睛裡,有他從來沒見過的愜意。
忍足張了張口,想要喊住他們,想要上前問一問她:我們是否曾經相識?
只是,無法發出聲音。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相偕遠去,和他隔著重重人海。
心頭突然浮現一個小小的身影,模糊了面容,卻能清晰地聽到她一聲聲叫著自己,那麼的幸福甜蜜……
“侑士,我找你好久了啊,很忙嗎?”
一隻手挽上他的臂彎,熟悉的精緻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明媚燦爛地笑著,一邊撒嬌似地晃動著他的手。
彌子。
看清了是她,腦海裡攪得他心慌意亂的呼喚聲驟然消失,好似,真的只是一場幻覺。
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掩飾似的推了推眼鏡,壓下心中的不安,忍足露出一個寵溺的笑,略帶薄繭的手替她理順因為跑動而顯得有些凌亂的長髮,才開口解釋:“被跡部使喚去跑腿了,你呢?中午有沒有吃好?其他人呢?”
“還好,只是你不在,有些想你了,”彌子拉著他穿過人山人海,朝後門走去,黑眸裡閃過一抹嬌羞和堅定,不顧其他人的竊竊私語。
她真的很想他呢,迫切地想知道,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