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的疑問,他輕聲道:“或許是有何高人在暗中指導?”
左丞相隗狀不以為然:“……指導?要說是扶蘇公子也就罷了,指導胡亥公子做什麼?再說你看那豆漿,再行煮沸之法也從未有人知曉。”
已過兩刻鐘,服下豆漿的勞役狀態依然良好。
發現大豆能研磨成漿者早有,可發現反覆煮沸豆漿能去毒者,胡亥公子卻是第一人。
右丞相王綰依然搖搖頭:“扶蘇公子身邊眼線諸多,有心人自然不敢貿然進犯。胡亥公子年幼,只要稍加引導不就能形成胡亥公子年幼,這些定然是從仙人處得知的想法?”
隗狀聞言,登時啼笑皆非。
他拍了拍王綰的肩膀,暗暗咬了咬牙:“你這是在說我呢?”
王綰眼皮都不抬:“誰應說的就是誰!”
隗狀氣了個仰倒,雙手抱在胸前:“你說的也是……豆漿之物也就罷了,後頭再看看罷。”
他抬眸看向胡亥。
與隗狀反應相似者還有許多,眾人思緒如海浪般潮起潮湧,最後都選擇將目光落在胡亥身上。
胡亥用清水沖淡酢汁,調整酸度後將其倒入豆漿之中。吩咐御廚繼續攪拌,胡亥又讓人取來提前一日做好的模具。
始皇帝暫且整理好複雜的心緒。
他抬步上前,走至胡亥的身邊,帶著點嫌棄打量面前的竹製模具:“這是哪名工匠所做?怎麼做得如此隨意?”
御廚剛想請罪,胡亥搶在前面:“是嗎?”
他仔細端詳著模具,非但沒覺得做工粗糙,而且還覺得工匠技術絕佳:“我覺得工匠做得很好哎,和我想要的一模一樣!”
嬴政垂眸:“真的?這都四邊鏤空。”
胡亥理直氣壯:“不鏤空才有問題呢……阿父你就等著吧!”
話音剛落,御廚發出一聲驚呼。
他指著豆漿,又是驚恐又是無措:“胡亥公子,豆漿凝結,凝結了!”
胡亥嗯嗯點點頭:“對的。”
始皇帝和官宦們卻不像胡亥這般淡定,急急看向他們心目中的瓊漿玉液。
原本如牛乳般的豆漿竟是凝結出無數白色的絮狀塊狀,而漿液則變得澄澈透明,瞧著古怪非常。
李斯抽氣:“這,這是什麼!?”
胡亥在模具裡鋪上紗布,同時回答道:“那是豆腐花——好了,將豆腐花舀進模具裡。”
御廚小心應聲:“是……是!”
他小心翼翼拿起長勺,屏著呼吸將豆腐花一勺一勺舀起,並倒入模具中。
等放滿一模具的豆腐花以後,胡亥將兩側的紗布拉上前來,將豆腐花緊緊包好,蓋上竹製的蓋子,最後放上重重的磚石。
透明的汁水從兩側滲出,滴答落在盆裡。
胡亥讓隸臣將汁水收集,留作下回點豆腐用,而後看了眼晷柱:“再等一刻鐘,就可以了。”
趁著空隙,胡亥又讓隸臣將雞蛋打入切碎的韭菜中,攪拌均勻後倒入豆腐渣內,加入少量水調整成濃稠度合適的麵糊。最後再灑上新鮮的蔥花,用少許鹽巴和麻椒調味即可。
緊接著是煎制。
雖然胡亥很想自己來,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站在一邊,負責指手畫腳,紙上談兵。
胡亥吩咐御廚先在烤熱的炙烤盤上塗上一層羊油,而後再澆上一勺麵糊。
按著他的指揮,御廚左右晃動著炙烤盤。
麵糊四散而開,組成了一個圓潤形狀的同時還變得厚薄均勻。等麵餅上冒出小泡以後,胡亥趕緊讓御廚用竹箸夾起麵餅,將麵餅翻一面繼續炙烤。
隨著炙烤,香氣四溢。
豆渣特有的豆香氣和韭菜雞蛋的芬芳交織在一起,讓人直泛口水。
御廚喉結滾動,動作越發小心。
等兩面煎熟,他連忙用竹箸夾起雞蛋豆渣餅放在盤子裡。
公子高深深嗅了嗅:“好,好香……”
比起讓人充滿警惕的豆漿,豆渣餅看著著實有些誘人。
胡亥迫不及待,操起竹箸準備開吃。
嬴政摁住胡亥,順手將竹箸拿了過來。他小心翼翼地夾起雞蛋豆渣餅,認認真真地觀察起來。
這是一種新的食物。
嬴政嗅了嗅,又捏了捏,而後看向不遠處跪坐著的一干勞役:“他們喝下豆漿已有兩刻鐘了?”
廷尉李斯恭聲應是。
他掃了眼神色如常,沒有半點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