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了,母親岑依露留在宮裡,應該不是服侍太后娘娘,可是另有部署。皇帝想垂下祭祖大典這個誘餌來吊孟而修,只是,孟而修會不會上鉤?
列龍川把茶杯放下,展開了桌上的手卷,用眼光示意沐紫珊過來看,沐紫珊湊了過去,兩個人在手卷上指指點點,並不說話,而是用手勢交談。列龍川行軍多年,研製出一套密談密寫的方法,防止隔牆有耳,洩漏了軍事秘密。現在雖然在家裡,可是仍然行事謹慎。
列雲楓見他們無聲地交談,自覺地背過身去,他心中暗想,既然是要緊的事情,怎麼還讓他們在場?林瑜如此消沉固然讓人痛心,可是大事當前,林瑜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莫非,父母是做給別人看?莫非王府裡邊有了奸細?會把事情透露給孟而修?孟而修若是知道皇上設了圈套要對付他,是會先發制人,還是將計就計?
列龍川笑道:“楓兒,你是不是在想,如果狗不跳牆該怎麼辦?”
列雲楓也笑了,道:“其實楓兒想什麼,爹爹自然知道,不過爹爹想什麼,楓兒卻未必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指林瑜,現在這個時候,為什麼要緊逼林瑜。
列龍川淡然道:“其實,人生際遇如風起雲湧,你永遠都猜不透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福禍相依,彼此消長,別太執著,學會放下,人生才會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他這些話都是說在林瑜聽。
林瑜也不糊塗,自然聽得出來,可是他想得明白,做到很難,當列龍川告訴他,這盒子裡邊裝的是水清靈時,在那一瞬間,林瑜有肝腸寸斷的痛楚,他捧著那個錦盒,忍不住淚如雨下。
列雲楓嘆了口氣:“林師兄是明白人,有很多事情,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只要你敢面對它,你就是贏家。有些事情既然註定了不可逆轉,你還執拗地要鑽牛角尖,豈不是愚不可及?”
淚,冷冷地滴下,林瑜黯然道:“王爺說得沒錯,我始終沒有忘記水清靈,其實她無論是活著,還是死了,都應該和我沒有關係,如同我捧著她的首級,不管我內心如何痛苦,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此時覺得萬念俱灰一般,感覺到水清靈和他之間沒有任何的可能了。他說著,把那個錦盒放下,雙臂的酸楚,已然無法再堅持原來的姿勢。他放下了盒子,也想看水清靈最後一眼。
林瑜的手剛剛觸到錦盒的蓋子時,列龍川微笑道:“開啟是為了忘記,你明白嗎?”林瑜的手還是微微地抖,猶豫了一會兒,心一橫,盒子驟然被開啟。
裡邊,赫然是一隻翠皮兒的水瓜,哪裡有誰的人頭,林瑜立時傻了眼,自己傷心欲絕了這麼久,居然是為了一隻水瓜,實在愚蠢之極,滑稽可笑。
列雲楓笑起來,他也知道那個錦盒自然有古怪,事情還沒有定案,父親怎麼可能把水清靈殺死呢,不過裡邊裝著的是隻水瓜,還是有些讓他意外,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隻水瓜應該有些來歷。
列龍川淡笑道:“林瑜,人生之中有些事情就是如此,你認真的時候,從來不會懷疑它的荒謬無稽,等到你看見了真相,才會知道你以前做的事情,是多麼的愚蠢。裡邊有張紙箋,你看了以後,應該覺得人生之中,時時充滿了驚喜。”
林瑜尚在錯愕中,依言從盒子裡邊翻出一張紙箋來,慢慢展開了看。
列龍川道:“林瑜,看到了嗎?”他說著站了起來,走到林瑜身邊,將那張紙箋拿過來,輕輕一揉,運用內力,紙箋立時化成片片碎屑,散落一地。
林瑜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臉上的表情喜驚交集,顯然無法相信方才看見的東西,列龍川冷然道:“你現在應該知道自己罪該萬死了吧?正經的事情不做,為了個莫明其妙的女人就萎靡不振,真是該活活打死。”他說著狠狠地踢了林瑜一下,林瑜身子晃了晃,雖然很痛,可是他臉上的表情還是沉浸在驚喜中。
沐紫珊過來,一把拉起了林瑜,用自己的羅帕為他拭去腮邊的淚痕:“傻孩子,高興的事兒,哭什麼?”
列龍川哼了一聲,從沐紫珊的手中一把拽過林瑜來:“珊珊,我還沒教訓完他,你又多事。”
沐紫珊道:“好了,他現在應該是明白了,你還不放過他?”
列龍川道:“就是因為明白了,才要教訓他,讓他能痛定思痛,真正記住這個教訓。他要是糊塗,打死他也是枉費力氣。”他的話說得沐紫珊愣了愣,然後放了手。
列龍川冷然道:“楓兒,去請家法來。”
林瑜的眼中又是羞愧又是惶然,他也想不出來什麼理由逃避列龍川的懲處,列雲楓沒動,笑道:“爹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