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射進來,這些精鋼是白色的,被陽光一照,泛著刺眼的光澤。
上邊是什麼樣的情形,下邊一點兒動靜都聽不到。列雲楓四下敲打著白精鋼的壁板,感覺這精鋼應該有尺半厚,而且四壁都是實心的,沒有空洞的地方。
這個精鋼打造的艙底,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好像整個天地都是一個密封無隙的空間,只看見自己的影子,這是白天,可以藉著陽光的光線看清楚裡邊的情形,如果要是晚上,那如霜似雪的月光傾瀉一地,只怕心裡會淒寒孤寂。
如果要是做在這個地方待上三天三夜的話,只怕好人也會變成瘋子。
因為上下都沒有可以攀援之處,這精鋼的壁板又光滑如鏡,抬頭看上邊那塊翻板已然死死地扣住了出口,列雲楓算了一下,就是自己能縱身躍到那個高度,她他也沒有把握弄開那塊翻板,既然如此,就不要白費力氣。
上天不能,不妨下地。
列雲楓伏下身,敲了敲艙板,這地上的精鋼板塊好像比四壁薄了些,因為這個底艙下邊緊挨著的恐怕就是船底了,這船自然是行於水上,被關在底艙的人,誰會捅漏了船底逃生?
因為就算砸漏了船底,出得底艙,外邊也是茫茫水域,沒有船隻,還是無法逃得昇天。
列雲楓想起方才他們坐的那隻小船,就算沒有了漿,順水飄著,也能在轉彎處靠岸,現在這條無漿的小船應該還靠著這條大船停泊。
想到此處,列雲楓心中一動,這條大船設計如此精巧,應該不是數月之功,大概也是忘情的一件致命武器,包括那些僵硬的人,都應該是忘情的機關掩飾而已,應該花費了忘情的很多心血,現在給她來個連根拔起,一定會氣到忘情吐血。
淺淺的笑意,慢慢浮上了列雲楓的眼睛。
扇股中的劍,砰然彈出來,這兩把小劍,應該是切金斷玉,鋒利無比,秦謙送給他的東西,這一件最為珍貴。
提氣調息,列雲楓攢足了內力,運氣於腕,然後手起劍落,只聽得噗嗤一聲,那小劍就刺進了精鋼的艙板,他用足了力氣,將艙板上開了一個圓形的口子,然後用力一腳揣下去,噹啷一聲,圓形的精鋼艙板被踢落下去,一股江水噴泉一般湧了上來。
這個口子開得不算小,足可以鑽出去一個人。列雲楓本來想從這個開著的口子潛入水中,轉念一想,這水勢如此之急,現在潛水下去,又要浪費力氣,不如等著水勢蔓延上來,一直漲到翻板出,管他什麼機關銷簧,哪裡架得住這江水的衝擊力?
與其消耗體力,不如以逸待勞。
列雲楓洑著水,那水是越灌越多,而且水的壓力將方才的口子越撕越大,艙板底下的圓洞四分五裂,更多的江水湧入。他洑在水裡,想著如果自己突然地衝了出去,船上的人一定會應接不暇,大吃一驚。
剎那間,他想到自己扇子裡邊的暗器,那些暗器講究的就是攻其不備,暗中下手,他在水中就把扇子裡邊的銀針裝好了。
這把扇子是秦謙送給他的,裡邊儘管有發射暗器的機括,可是不論是師父澹臺玄還是哥哥秦謙,都不怎麼喜歡他用暗器傷人,這暗器從來都是投機取巧的東西,而且真正的武功高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哪裡會傷在這些暗器之下。列雲楓知道他們不喜歡,就儘量不用,可是到了緊要關頭,他還是喜歡用這些東西去對付敵人。
這底艙的上邊就是翻板一處開口,所有的壓力都擠到那裡,下邊的江水不斷地灌入,上邊的江水無處湧出,不過片刻之間,轟隆一聲,滿漲的江水將翻板衝開,列雲楓坐在水柱上邊衝出了底艙。
此時印無憂和忘情仍然在纏鬥之中,忘情一手捂著傷口,一邊單手持刀,發了狠,她的內力著實深厚,如果是換了一個人,早已經躺倒了地上。
印無憂擔心著陷入陷阱中的列雲楓,下手自然更不留情,兩個人打得難分難解,根本都沒注意這艘船慢慢在下沉,直到噗地一聲響,一股巨大的水柱從船底噴了出來,列雲楓居然坐在水柱之上,兩個人都大吃一驚,仰頭看去。
那列雲楓夠手疾眼快,哪裡能放過這個機會,趁那忘情錯愕之時,手指輕動,一蓬銀針射了出去。四濺的水花,噴濺了忘情一身一臉,她扭過頭去躲,身子微微後撤,銀針發射的聲音本來就是極為輕微,如果是安靜之時,忘情自然能聽得到,只是現在湧出的江水聲音隆隆,那些細如牛毛的銀針又隨著四濺的水柱飛出,忘情毫無覺察,哎呀一聲,被打了個正著。撲倒在地。
印無憂見列雲楓沒有事兒,心裡送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