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裡洗澡。此時他想的是,如果能再喝上幾口女兒紅,那不是…想著想著,不禁使喚起聞魚來,“賢弟,麻煩你去向掌櫃的買幾瓶酒來,不然就這麼泡著太無趣了,你說是吧!”拍著聞魚的肩膀,示意他上去弄酒,“好好好,我去弄酒,你等著。”
上到旁邊的更衣室,穿好衣物就走了。周邊的漢子兩眼放著冷光,緊緊的盯著自我陶醉中的方鴻圖,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似的;可惜動手的暗號還沒出現,不敢貿然出手,不然說不定鹿死誰手都不知道。
片刻之後,聞魚端著酒回來,他的身上並沒有穿衣服,把盆子放到水面上,自己也下到水中。給方鴻圖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與杯中的美酒來個親密接觸,方鴻圖那傢伙又發出感慨:“好酒,此情此景真不失為一番享受,你說是吧!我的好兄弟。”聞魚的嘴角咧出一絲冷笑,遊至池中央,站起來揭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飽經風霜的容貌,比之方鴻圖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張臉對於方鴻圖來說,一點都不陌生,反而還很熟悉,他就是笑臉畫師徐成,昔日的好友如今的仇敵。“你還記得我,那就好辦多了,我也不多說,七年前你殺了我的兄弟妻子,你說這筆賬該怎麼算?”說這話的時候,徐成已從身後漢子的手裡接過刀。
方鴻圖緩緩地站起身,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只是有的太早了,既然躲不掉,就坦然面對吧。適才喝下的酒中摻了毒進去,此時已開始發作,按捺不住胸中之氣放聲大笑,笑自己也在笑別人。笑聲來得突然也停得突然,“你說我害你的兄弟妻子,但你可知道這背後的事,你又何曾給過我機會說!”徐成走進他,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你還有什麼能說的,就說吧,不然你就死不瞑目。”看著方鴻圖氣喘吁吁,想他快不行了,總不會在耍花樣!
“你走進一點,我只跟你說!”方鴻圖的聲音很小,小的只有他二人能聽得到,“你到底想幹嗎?”怒火中燒的徐成舉刀砍向方鴻圖的肩膀,只聽‘噗’的一聲,方鴻圖給砍中了,鮮血從傷口處緩緩流出,顯然是因為毒的原因,讓血的顏色變得黑了。“你變了,你的脾氣變得暴躁,時間真得能改變一個人呀!”“你他媽的有話就說,別老是這樣,以前這樣現在也這樣,你倒是沒有變。”徐成收回了刀,看著那個昔日的好友,嘴裡是種難受的感覺。
方鴻圖的嘴角露出久違的笑容,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你或許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他二人狼狽為奸,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卻聽信他們所謂的臨終言語,忘了我的交情。”徐成顯得愕然,他從沒想過他所信任的兄弟,會做對不起他的事。他急切地想求證,“那你為何現在才解釋,不早點為自己辯解。”
引來的只是一聲慘笑,“我們是兄弟,我寧願背上不義之名,也不希望看到你羞愧的一面,如果不是我的徒弟要回來,我也……”方鴻圖咳得出血,人也要昏倒,徐成上前托住才沒到水裡,朝身後的人叫道:“快拿解藥來,快點…”“徐老大,我們並沒有帶解藥的習慣…”剛要狡辯,立馬被徐成喝止,把方鴻圖抬到池邊,欲要施救時,門外已衝進十來個大漢,他們持刀要殺的是方鴻圖。
聞魚去鄰街買酒回來時,見到的是百來人圍在澡堂的門口,裡面不時傳出打鬥聲,也不顧自己有多少斤兩,硬是往裡衝。“大哥大哥,你快回答我,你有沒有受傷,我是聞魚呀!”他的聲音不是很大,卻傳到澡堂內,方鴻圖忙用力起身,卻被徐成制止,“切莫動氣,不然你身上的毒會發作的更快,我來替你回覆。”說完擬了方鴻圖的音色大聲叫道:“賢弟,我這裡好熱鬧呀,他們是來一個沒一個,來一雙沒……”突然方鴻圖拉了拉徐成,盡力說道:“讓他回去,別擔心我。”說完又咳起來,他現在就是說話,也是十分的困難。
聽到大哥龍精虎猛的,聞魚自也不能敗陣,吼道:“大哥我來助你退敵。”打殺起來也利索不少,這些個街上的小混混,也不足掛齒。澡堂內,徐成低聲說道:“七年不見,你的運氣還是那麼好,收了個好小弟,真是羨煞旁人。”只換來慘笑,“賢弟,你先回去,我怕他們會對你嫂子不利,這裡我應付的來,你先走吧。”這句話對聞魚果然有用,親人對於行走江湖的人來說,有時它更像是一個累贅。
聞魚一走,方鴻圖就感覺輕鬆不少,至少親人安然無恙,他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黑白無常的到來,“徐老大,已經撐不住了,快走吧!”“好,走!”抱緊方鴻圖就從開啟的洞門逃走,只覺得風‘呼呼’地吹進他的耳朵,大家在逃命呢,然後的然後他已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