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村莊裡為生存而戰鬥的獵人,他還是為神而戰的騎士。
“德維特!”他大叫,“從左邊抄過去,放箭,讓他們向北!”
他不需要再做更多的解釋,跟他一起戰鬥的都是附近的獵人,他們熟悉這片森林就像熟悉自己家中的每一個角落,從這裡向北,地勢會逐漸朝上,那會減緩敵人的速度,如果能把他們逼到突起在紅芽河附件的那座斷崖,讓他們無路可走,那就更好了。
他們今晚一定要抓到那兩個死靈法師,就憑他們那麼堂而皇之地居住在人類的村莊附件,用法術與謊言欺騙了人們那麼久……如果不是他們得到了警告趕來這裡,附件的村民或許會依舊把他們當成從盧埃林隱居至此躲避戰亂的貴族,甚至因為同情和好奇而給予他們諸多幫助。
自從聖者找到了死靈法師們的老巢,讓他們的首領,那個邪惡的女法師負傷逃走之後,十幾天來,他們一直奉命在這片與冰原相接的森林裡追捕漏網之魚。除了亡靈之外,這些法師們似乎還從地獄裡召喚出了另一些怪物,哈利亞特見過那些像長著一張人臉的蜘蛛般的。彷彿是從誰的噩夢裡爬出來的慘白的東西……但與它們相比,今晚的敵人卻還要危險和可怕得多。
他們能操縱活人的靈魂——那讓獵人們險些開始互相殘殺起來。
如果不是兩天前有一位牧師從凜風要塞趕來幫助他們,讓他們擺脫了控制,今晚的追捕或許會變成一場血腥的慘劇。
哈利亞特聽過村民們對那“爺孫兩人”的描述。他相當懷疑其中之一就是在那座精靈廢城裡控制過他的少年,霍安?肖。
想起這個名字總是讓他羞憤不已。被欺騙,被控制,最後還讓他逃走了……哈利亞特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那樣的失敗。那讓他更加堅定地要完成今晚的任務。
雖然剛剛陷入他們包圍中的只有一個白髮的老人和他的野蠻人亡靈,但現在。追得更近的獵人已經傳回了訊息,亡靈的肩膀上似乎扛了一個人……那很有可能就是霍安。
地面開始向上,林木漸漸稀疏,一輪圓月從交錯的枝葉間跳了出來,明亮的光芒讓哈利亞特都能看見敵人的身影——亡靈的肩上的確是扛了一個人。
亡靈是不知疲倦的,但那個老死靈法師不是。能逃到現在,哈利亞特已經相當佩服老人的體力,但現在,他們顯然已經慢了下來,而明月之下。高高的山嶺上,他們前方已是絕路。
興奮讓哈利亞特也忘卻了疲憊,他加快速度,向前衝了幾步,大聲命令著:“別殺了他們,要留活口!”
那是牧師的要求。他們所追捕的老人似乎在死靈法師之中也頗有名氣,他或許知道一些聖者大人想要的訊息。
命令被一聲聲傳開。哈利亞特看著火把向前方無路可逃的敵人一點點逼近,包圍……想象此刻他們心中的恐懼讓他不由得有幾分快意。
他衝出了樹林,光禿禿的巖峰頂上,野蠻人亡靈轉過身來。向他們發出一聲嘶啞的怒吼。
這聲音讓哈利亞特有些驚疑不定。他聽說亡靈是不會發出聲音的……不是那種直擊靈魂的哀嚎,而是人類的耳朵可以聽到的,被逼到絕路的野獸般的咆哮。
眼前的野蠻人看起來幾乎不像是亡靈。它微微向前傾身,擺出準備攻擊的姿勢。怒火在它的眼中燃燒,讓它看起來像是個被激怒的、活生生的野蠻人戰士。連牧師的法術對它也似乎無效……但他們清楚地看到過它脖子上的傷口,它不可能還是個活人。
與它相比,那個一頭白髮的死靈法師顯得異常冷靜。儘管他的白髮被汗水浸溼,緊緊地貼在了額頭上和脖子裡,看起來頗有些狼狽。臉上的神情卻依舊從容不迫,透出幾分彷彿天生的驕傲。
他的確很像是個貴族——雖然哈利亞特並沒有見過什麼真正的貴族,這一點依然讓他十分惱怒。
“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他緩緩開口,儘量壓下心中的怒火,像牧師所希望的那樣,更加穩重和冷靜,“你的伎倆也不會再有任何用處。放棄抵抗,你們或許還有活路。”
他自信如果死靈法師的法術不再有用,他們能對付得了一個力大無窮,不知疲憊的野蠻人亡靈……但那依然需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他在米亞茲…維斯失去了許多同伴……那讓他學會了避免無謂的傷亡。
“放下你們的武器。”老人平靜地開口,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彷彿他才是勝券在握的那一個,“如果你們不想讓巴澤爾把你們的朋友扔下去的話。”
哈利亞特握緊了劍柄。然而他即將爆發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