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的時間裡,他也的確讓在去年的暴雨中遭到破壞,變得動盪不安的城市逐漸恢復了生氣。連裡弗?辛格爾都對這位年輕的城主評價頗高,說他既穩重又不會太過保守——那大概是因為奎林曾十分謙遜地向他請教如何在維薩城開闢除了傳統的珠寶生意之外的商路。
埃德對這位沒有見過幾次面的城主很有好感,也迫切地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支援。阿伊爾家族統治維薩城和周邊的領地還不到一百年,但歷史上,維薩城與水神神殿,以及克利瑟斯家族的關係都友好而緊密,埃德有理由相信,他能夠說服奎林作為中間人,調解神殿與安特之間的關係。
無論安特是否真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他畢竟依舊是國王,而且還是一位在水神神殿的幫助下登上王座的國王,如果能夠和平地解決整件事,埃德一點也不想與安特直接對抗——不管誰勝誰敗,那都會導致一場動亂。
他不知道最終得做出多少讓步……是要讓到連羅威爾的死也不再追究嗎?他懷疑自己是否能做到,更懷疑如果走到那一步,神殿的存在還有多少意義。
他只能希望至少在這件事上,安特的確是無辜的。
他特地選擇了那個有著泛起彩虹的戌泉的房間與奎林見面。那個費利西蒂最喜歡的休憩之處。光與水都散發著讓人平靜的力量,既不會太過正式,又不會太過隨意。
∵進房間時。維薩城的城主已經在站在噴泉前仰望從頭頂的天窗投下的柔光。
奎林似乎沒有聽見埃德的腳步聲,直到埃德開口呼喚他才回頭行禮,帶著歉意的笑容微微有些沉重。
“請原諒,我有些走神。父親曾經帶我來這裡見過聖者……費利西蒂?安珀。”他告訴埃德,“即使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那時的每一幕依舊清晰得彷彿就發生在昨天。在那之前我曾以為聖者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甚至無法仰視——因為她渾身會發出耀眼的光芒。刺痛我的眼睛。”
埃德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記得自己小時候也曾經這麼以為,那一定是因為書上畫著的聖者都是閃閃發光的,每一條射出的光線甚至還小心地用金粉裝飾。
奎林也在微笑。笑容裡卻始終有些陰影。
“但費利西蒂……她看起就像是個親切又溫和的老人。”他嘆息著,望向噴泉邊簡樸的石椅,“我記得父親把我抱在膝上,和她並排坐在那裡。但已經記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麼。我只是一直對著噴泉上的彩虹發呆……還差點睡著。”
埃德笑著邀請他並排坐在那整個房間裡唯一的長椅上,意識到他提起費利西蒂,或許並不只是因為什麼難忘的回憶。
沒有多少客套的寒暄,他坦率地將一切都告知了奎林,包括五月節上博雷納和肖恩的失蹤。肖恩至今毫無音訊,博雷納卻九死一生,從三重塔開始一路奔逃,始終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敵人……他也提及羅威爾的死。提及安特在石榴廳上拔劍砍向布魯克,派出軍隊佔領斯頓布奇神殿——只是不得不隱去了斯科特的出現。
奎林十分沉默。只是偶爾點頭,甚至在聽到羅威爾的死訊時神色黯然。…
“羅威爾?特納是我的朋友……”他向埃德解釋,“在斯頓布奇時,與他的交談總是能讓我獲益良多。”
他的悲傷是真實的,但埃德不確定這是否能左右他的決定,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他已經聽說的,更不知道他聽說的怎樣的版本。他只希望奎林能夠相信他……同時忐忑地懷疑,是否該讓布魯克來與奎林交談,那位老人顯然更加可信——但奎林明確地要求見他,而布魯克又溫和地拒絕了他的邀請。
“這其中顯然有許多誤會,而我們並無意與國王為敵。”埃德努力表現出更多誠意,“當然,我們也並不希望將維薩城捲入其中,只是希望您能夠代為傳話,讓彼此有一個面對面解釋的機會。”
“我的確接到一些從斯頓布奇而來的訊息……包括一封國王陛下的親筆信,由火神的牧師專程送來。”奎林坦然承認,“我知道同一件事從不同的角度看來會有多大的差異……我也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足夠的智慧,能夠從中窺見一絲真實。我的屬下們勸我待在維薩城,靜觀其變……至少是在得到更多確鑿的訊息之前。但有一件事,我想唯有在您這裡,才能得到答案。”
埃德一瞬間心跳加速,緊張得連頭髮都似乎豎了起來——他本能地意識到那可能是什麼問題。
“請恕我直言。”奎林平靜地直視著他,“我見識過您的力量,也知道永恆之杖證明了尼娥的選擇,我對此並無疑問……但您是否真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