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鑫茹張了張嘴剛要說說什麼卻見田夫人在旁邊對著她暗暗的擺了擺手,硬生生的收住,跟著眾人退了下去。
“老爺,別跟鑫茹生氣,你也知道她就是那麼一個口沒遮攔的性子。”田夫人在一旁輕聲的勸解道,“她本身就是個火爆脾氣,再加上控制的元素又是火,真是火上澆油啊。老爺何必跟自己的孩子生氣呢?”
田夫人就是聰明,勸解自己夫君的時候還不忘提一下他最在意的能力,擺明就是告訴田老爺,田鑫茹的能力不弱。
“可惜了。”田老爺搖了搖頭,輕嘆著望向門外。
田夫人與他夫妻這麼多年,自然知道田老爺的意思,微垂眼眸:“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本來以為捷茹會成為我們田家下一代的驕傲,誰知道……”田夫人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全部化為一聲嘆息,幽幽一嘆,眼中全是惋惜。
惋惜,只是惋惜,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個即將要成型的上好瓷器突然掉到地上,只是惋惜。再上好的瓷器也只是瓷器,並不是不可替代。
“不過,好在捷茹一直都在為家族著想,這次自動成為守護神的祭品,保我田家一方平安。有女如此,也算是欣慰了。”田夫人的表情是欣慰的,有惋惜有欣慰卻獨獨沒有痛苦。
“哼,算她還有點自知之明。身為我田家人,難道就只知道在田家吃白飯嗎?”田老爺冷哼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兩人在大廳內談論了一下田家年輕一輩的事情,誰都沒有注意到,田家一個角落裡,有人輕輕的嘆息一聲。
田捷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緩步走入旁邊低矮的房子,本就是一個近乎廢棄的院落,幾年沒有住人愈發的荒蕪,一地的落葉與雜草無聲的述說著此地的淒涼。
幾間瓦房,多年的風吹雨淋沒有人來修葺,早已破破爛爛。牆體斑駁,蔓藤植物的枯技幹疼的掛在牆上,露出慘白的牆面,腐朽的木框。
輕輕抬手,推門而入,吱呀一聲,塵土飛揚迷了田捷茹的雙眼。
自嘲的一笑,輕聲道:“這樣的家庭真的是夠冷血,家裡人只有利用價值嗎?難道全都不知道世上有親情這麼一說嗎?”說著,無奈的搖了搖頭,緩步進入。
腳才落地,竟然噗地一聲,低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
地上好厚的灰塵,抬頭,觸目所及全都是蛛網積塵。看來這些年再也沒有人來過這裡。
微微的嘟了嘟唇,小聲的自言自語:“我是不知道為什麼你非要來這裡取回你的東西,不過呢,既然當初答應過你,我就一定會做到。”
走到櫃子邊,輕輕的一拉,嘭的一聲,櫃門竟然整個掉了下來。田捷茹好笑的看著:“這也太不結實了吧?看來你當初在這裡住的時候,還不如竹屋呢。至少那裡沒有這麼多討厭的傢伙。明智啊明智。”
櫃子裡的東西也很簡單,只是幾件衣服還有被褥什麼的,田捷茹伸手進去翻了翻,忍著飛揚的灰塵,耐心的找著。
突然手碰到一件硬物,臉上露出了笑容。
從衣服中抽了出來,是一個小小的香囊,放在鼻尖嗅了嗅根本就沒有任何味道。看那顏色早已暗淡,一看就是年代久遠之物。
捏了一下,裡面鬆鬆垮垮的,恐怕裡面的東西早已脆化變成粉末了。
密密的針腳精良的繡工,每一處都可以看得出來當初製作香囊的人有多麼的細心,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服服帖帖,握在手中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的感覺,光滑柔軟觸感極好。
用力的握緊手中的香囊,田捷茹輕嘆一聲,幽幽開口:“我知道你為什麼你要拿到這個了。”
五歲的時候,還是那樣天真爛漫的年齡。香囊裡面的花朵是田老爺親自折下,香囊是田夫人親手一針一線健制,在以前的田捷茹還沒有學會能力的時候,什麼都是那麼簡單的。
父母只是單純的父母,她也只是單純的小女孩。
是什麼時候變了呢?
田捷茹微微的揚起頭,感受著身體內殘留的記憶。是隨著她能力一步一步的加強,天賦讓父母驚喜的時候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吧。
奮力的甩了甩頭,將香囊揣入懷中,田捷茹抬頭對著空空的房間輕聲道:“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完,將你最美好的回憶取回來,從此你我兩不相欠。”
話音未落,田捷茹就已轉身離去,腳步匆匆,似有人追。
不知為何,明明空空的屋子,卻有一種盈滿眼淚的酸楚,讓她心跳狂亂,只想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