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招快雪時晴,收笛再次起了一招清心靜氣:“安銘,你和師兄抗一波。琴空,收音進戰。尹師兄,收回靈力,為安銘和師兄護法。我來試試這迷音。”
雪鳳冰王笛緩緩落到唇邊,散出層層白霧。蕭君卿調轉全身七個靈氣漩渦,全力將笛音擴散。曲音舒緩,卻是讓人頭痛欲裂的音。但與那輕柔卻讓人喪失心智的聲音相交纏,卻讓人精神一振好了許多。
慕崇然與安銘手中劍招越來越凌厲,輔以琴空和尹路的靈力與音控,漸漸控制了戰局。
笛音驟鳴,蕭君卿臉色愈見蒼白,唇角開始慢慢淌出血絲。曲音一轉,悠遠綿長,與迷音交織,不分上下,而唇角血漬卻一遍遍被覆蓋,浸溼了黑衣,胸前深若墨染。
琴空抬頭,滿是擔憂:“師兄,不然還是我來吧。”說著,就要變化琴音,再次與那聲音對抗,卻被蕭君卿一個眼神制止。
安銘回頭還未來得及說話,突然眼神一變。雙手抱劍而後猛地一劍刺地。
鎮!山!河!
一條紅的妖異的長龍自蕭君卿身體穿透而出,在他們面前停住。四人的臉色卻依舊煞白,安銘與慕崇然同時退步到蕭君卿面前扶住他。
這時,蕭君卿才緩緩放下玉笛,抬眸看了一眼安銘。
慕崇然看到蕭君卿無事,方才驚奇地道:“安師弟的劍陣果然奇特。”
蕭君卿淡淡地看著安銘:“十一年。”
安銘一怔,隨即轉身,卻不言語。
是,十一年。我欠了你十一年的一個鎮山河。終是這一次,護了你周全。從此,再也不欠,便可安然相伴,不談過往,亦不談情愛。
淡藍的氣場漸漸消失,眼前的紅龍在半空輕輕擺尾,原本空洞的眸子竟突然有了神采,深黑的龍目裡盡是血煞之氣。
開口,是蒼老而低沉地聲音:“金丹修士……你們竟能活到現在……”
慕崇然扶著蕭君卿,仰頭開口:“又不知閣下何方神聖,控制入境修士自相殘殺!”
蕭君卿看著那雙眸子,開口說了一個字:“魔。”
紅龍長嘯一聲,爆出一聲大笑,龍尾將周圍暴戾的靈氣攪得更甚:“小娃子,有眼光。方才便是你與我的樂音相抗?”
蕭君卿推開慕崇然的手,站直身體,卻不再言語。
紅龍自顧道:“若不是他們貪得無厭,又豈會唯我所控?所謂修仙,不過是貪心不足。該死。”
雪鳳冰王笛泛起一陣冰芒,蕭君卿凝眸看他,帶著傲然地氣勢:“那麼,傷我同門,草菅人命的你,也該死。”
紅龍並未理會他的話,卻彷彿被他手中的雪鳳冰王笛吸引了注意:“這笛子……是你!”
還未來得及反應,紅龍一吐龍息,龍尾橫掃而來。慕崇然與安銘下意識結陣防禦,蕭君卿揚笛一道碧芒籠罩五人,隨後長笛點上半空,泛起陣陣碧色青芒。兩柄長劍相交,劍氣交融與琴空尹路的靈力相匯。
光球撞上紅龍爪尖紅色火球,一聲巨響,周圍原本站定的被控制的弟子,皆化齏粉。
蕭君卿垂眸,腳下踩出扶搖直上,半空之中,持笛吹響樂音。一抹淡青的光芒圍攏周身,體內七處漩渦急速轉動,全身所有靈力盡數流轉,淡青轉為金芒,凝成一隻巨大的鳳凰。眉心凝重已去,臉上已經血色盡失,蕭君卿浮在半空,輕輕道了句:“去。”
金鳳長啼一聲,迎上紅龍。伴隨著的,是青白藍綠四條光色,紅龍驟然騰身而起,周身散出一陣血霧。四色光線交織在金鳳周身,染亮了原本暗紅泛黑的周圍。相撞那一刻,蕭君卿陡然跌落在地,誰都沒有聽到聲音,一陣血霧漫開,紅龍已落在地上,了無生機。
蕭君卿早已沒了意識,倒地的其餘四人迷濛中看到紅龍身上出現一道黑影,盡是嘲諷:“不怕死,便繼續向前。”臨了,在那雪鳳冰王笛上盤旋一週,緩緩淡去。
……
蕭君卿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那日在藥集所見的男人。
那人見他醒了,便笑道:“你傷的最重,想不到卻是先醒。”
蕭君卿看了一眼在他身邊的四人,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
那人輕笑一聲:“我殺了我的同門,破了陣,正巧看到你們重傷昏迷在地。”
蕭君卿合目不理會他,卻聽那人無奈地道:“你不是早看出我有殺他們的心麼?”
“但你卻沒有動手。”
那人一怔,笑道:“你怎知我未動手?”
蕭君卿睜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