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耀幹那顆懸在喉嚨的心,差點沒跳出口腔!
桀桀笑著,獰然笑著,“邪神”那張青白如鬼的面龐,已勾劃起勝利的笑容,他的身形依然那般快速的,瞧不出一絲兒的倦累,是那般氣勢磅礴的撲向歪歪斜斜,踉踉蹌蹌的邵真!
絕望的史耀幹閉上了眼……
驀然,也就是“邪神”已逼向邵真十分近的一剎那,一道,不,是千萬道的強光橫流暴然興起!
勝利的獰笑倏地凝縮,在“邪神”用力閉眼的時候,邵真手中的那把“眨眼劍”業已穿過他的左肩!
狂嗥的睜開眼,“邪神”那張森白陰慘的臉已被左肩如噴泉般的血水染紅了,他暴睜著眼,厲挫著牙,凌空的身子不過短暫一頓,又淬然拔起!
這是一個無法用形容詞來形容的快,快!快得連讓邵真把插在他左肩上的“眨眼劍”拔出來的機會也沒有,像只吊葫蘆似的,他狼狽的,而又驚惶的被直拖起來!
半空裡,腦中的意識已警告他不可迷戀“眨眼劍”,一咬牙,邵真已鬆開緊握“眨眼劍”劍柄的手,身形如箭如蒼鷹般的直墜而下!
急射的身子,倏的一頓,一個跟斗,“邪神”的身法依然嬌捷詭秘得令人不可思議,要不是他染著血,以及肩上露出一支金光閃閃的劍柄,就憑他這個俯衝,誰敢相信他在剎那以前已受傷了?
俯衝的勢子,依然是那句話兒——快!快得令邵真不過兩隻腳掌剛剛一沾地,還沒第二個念頭,“邪神”那隻枯皺得可怕,但也鋒利的可怕的手掌,已呼的一聲,切斬向邵真的喉間!
面色慘變的猛一仰頭,十隻烏黑的指甲就差那麼一點兒,驚險的從邵真頸間劃過,一陣指風颳痛了他,駭極,也怒極,一聲暴吼,雙掌倏揚,“大幻手”已如水銀瀉地般的狂傾而出!
挫牙怒笑,不退反迎,“邪神”竟無視於那漫天匝地的掌影手幕,幾道鮮血在他的身上噴起的同時,他那雙鋼也似的手掌,業已巧妙的突破那層手影掌幕,並且也已深深的扣準邵真雙肩!
身子一陣劇烈的搖晃,長吸了口氣,邵真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如漏網之魚的歪斜暴退!
“邪神”身上的一襲素袍,也幾乎全染紅了,儘管他身上已被邵真的“大幻手”弄了十幾處傷,鮮血淋淋,好不駭人!但他那猙獰可怕的神情,彷彿一點也沒有感覺,嗯,就像一具空洞而沒有感應的軀體,他,仍然緊逼向邵真……
呆了又果的史耀幹,好不容易猛醒過來似的,陡地一聲焦雷暴喝,飛也似的撲向“邪神”!凌空當中,手中急搶的“商俠”空然一陣輕響——那七七四十九粒的算珠子,忽地脫“盤”跳出!
“呃哼!”
一聲沉重的問聲,“邪神”猛一停頓,身子猝然急劇猛烈顫搖——那四十九粒算珠子已一個不漏的射進他的肚腹!但他卻沒有在史耀干預料之中倒下去,就只那麼晃了幾晃,猝然一個轉身,雙掌怪異的猛旋倏揚,就像一隻蜈蚣的毒螫鉤似的……
大驚,更駭!史耀乾急撲的身形此刻哪煞得住?就像羊入虎口般的,一下衝將前去!
一聲痛叫,史耀幹已翻仰跌開!
回過身來,但已經有幾分的呆滯了,“邪神”怨毒惡狠地注視著邵真——他正靠著巷口邊的土壁上,兩肩血流汩汩,他疲倦的喘著氣,他對史耀乾的翻跌而去,一丁點兒援助的餘力也沒有,因為,嗯,他本身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儘管身子在搖晃著,但“邪神”的腳步依然很踏實,一步,又一步的,他開始欺向邵真了,嘴角上還掛著那麼一縷微笑,死神的微笑……
大口的喘著氣,除此之外,邵真只是瞪大了眼,淌滿汗水的一張臉一無表情……
驀然!顛晃的身子急劇向前一傾,“邪神”嚎笑著、獰笑著撲向邵真!
但,他失敗了,他並沒有撲著邵真,那雙箕張如鉤的指掌,離邵真的腳尖不過寸許,“邪神”永遠也無法超越過那寸許的距離!
然而儘管他趴伏在地上,“邪神”似乎還不甘心嚥下他最後一口氣——他艱辛的抬高他的頭,以便讓他那雙充滿怨毒、邪惡、殘辣、冷酷和暴戾的眼球能夠看見邵真的臉,但他不過抬起一半,忽地見了聲,腦瓜子像顆洩了氣的球,倏地垂下——在那一剎那裡,“邪神”他已吐出了他這一生的最後一口氣。
也在那個同時,一場驚天動地的險惡搏殺,業已完全結束。
依然緊靠著土牆,氣息已依然濁重,雜亂,只是瞪大的眼已經合了起來,哦,流露在邵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