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淡淡一笑,邵真的表情有時候和他的武功一樣——令人難以捉摸,一剎前他還是冰冷的,現在他看來卻是和顏悅色的道:“範樓主,你應當很明白,貴幫用無恥,卑鄙,下三濫的江湖宵小手段,幾陷明姑娘於死,而今番我倆重臨貴幫,到現在為止大概也快要半個時辰了吧,貴幫依然完好,即連一絲絲的打擾也沒受到,你大概不會認為‘鬼見愁’和‘豔屠煞’是紙糊的吧?”
猛搖頭,範一弓連聲道:“不,不,邵公子,你這話說哪去了?您,您是瞧得起我姓範的……”
邵真接著道:“你這話說對了,常言道:‘嘴臉不變,交情常在。”你我雖然算不上是知心知腹的朋友啦。但好歹也是朋友一番了。我姓邵的,雖然心狠手毒,邪氣了點,但勉強的還稱得上恩怨分明。範樓主,事實上你應當比我更明白,今天我倆要不看在你的份上,大可直截了當的去揪令幫主出來,勝過在這和你磨牙根兒強多了,你說是麼?”
世故圓滑的笑容,已滲進了強烈的謅媚意味,範一弓笑聲道:“是的,我範一弓當然明白兩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希望有個緩和的餘地。”
笑笑,邵真道:“既然我倆賞你臉,來個‘場外交易’,難道說你不還臉,是麼?”
張了張臉,範一弓只得道:“我,我只怕越俎代庖,會超過了我的職權,我希望兩位明白我的苦衷。”
臉色又沉了下來了,邵真生硬的道:“範樓主,我們之所以不直接找令幫主,而先來找你,無非是看在你我之間還有那麼點私交,希望藉著這一點點私交,尋求我們和貴幫解決或緩和問題的辦法。當然,假若能找一個合理而又適當的方法,那是最好不過了,皆大歡喜,但現在閣下顯然沒有這個誠意……”
範一弓急急插嘴道:“邵公子,請別誤會,我範某人是有一萬分的誠意……”
撇了下嘴,明毓秀冷冷打斷他的話道:“既然,範樓主有誠意,為什麼支吾我的問題呢?”
臉上又浮起笑容來,邵真這忽冷忽熱真叫人捉摸不定,只見他含笑道:“範樓主,當然啦,你有你的立場,你有你的苦衷,我姓邵的不便勉強你,但話說回來,假若你閣下不把話擺明,那咱們之間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啦,就來個直來直往,大家撕破臉,誰也不怨誰!”
說著,淡淡的一擺手,含笑自若的又道:“現在,就麻煩你閣下去請貴幫主出來,嗯,當然還有你們的救星‘九指血煞’,請!”
呆了一呆,範一弓愣了半晌,心中一陣前思後慮,這才謅笑道:“好吧,既然邵公子和明姑娘這般瞧得起我姓範的,我也就剖心割腹的向兩位直說了。”
頓了一下,才又接著說道:“本幫因懼兩位前來報仇,因此派人深山西疆,以重金二十萬兩銀子請‘九指血煞’前來對付兩位,但本幫又怕‘九指血煞’應付不了兩位,所以,仍願花十萬兩銀子和解,以求息事寧人。”
呵笑了一聲,邵真道:“倒難為你這般高估我們了。”
眨眨美眸,明毓秀道:“假使我願意接受你們的講和,那你們豈不又白白損失了二十萬兩麼?”
範一弓道:“不,本幫先付他十萬兩,假若明姑娘接受和解,或者是在一年以內不登門尋仇,那‘九指血煞’便可以離去,但其餘十萬兩銀子本幫不付給他,所以明姑娘願意接受和解的話,本幫實質上只損失二十萬兩。”
邵真道:“如果我們不和解的話,那麼貴幫將打算付給我們的和解費,給‘九指血煞’來替貴幫消災,換句話說,這檔子事,貴幫是打算花二十萬兩銀來解決的了,對不?”
苦笑了一下,範一弓道:“是的。”
明毓秀抬眼道:“萬一在一年後我們才上門找你們報仇,那‘九指血煞’豈不白賺貴幫十萬兩銀子,這不是說,那時你們沒幫手了,又要怎麼辦?”
莫可奈何的聳了下肩,範一弓道:“說老實話,到那時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這是可以預想到的,明姑娘你不可能一年以後才來找本幫復仇的,是不?”
冷笑了一聲,明毓秀說道:“不錯,我事隔半年才來,已是出乎我本身的意料了。”
支著下頷,邵真嘖聲道:“嘖,二十萬兩,據我所知道,武林未有人願意出這麼高價來解決一件事情,貴幫算是十分誠意了。”
坐正身子,接著又道:“貴幫還是很聰明的認為‘九指血煞’不一定能‘拿錢消災’——打敗我們,但假若‘九指血煞’不幸真的敗給了我兩人,那時貴幫主又打算如何?”
連連苦笑,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