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被他接通嗎?
分開得極其不堪的當初如果還能在後來如常聯絡,不免讓人質疑那段感情的用心程度。
或者如果響起的是陌生人的疑惑。
“你好。”
還沒等雲舒思考完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陌生的男性聲音,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潑了下來。
時過境遷,不過如此。
分手時的場景歷歷在目。
那天的雪下得好大,京北護城河畔,千里河面,冰封雪裹。
染白她的頭髮,和他的眉眼。
雲舒幾近殘忍,將剛戴到中指不久的戒指重重一拋。
蕭雲欽近乎卑微地挽留她。
雲舒扯開男人凍得青白的腕骨,紅著眼眶沒回頭。
那晚他的恨意歷歷在目,直到現在還清晰。
不是誰都會永遠在原地。
雲舒,記得,是你先放棄的我。
過了好一會兒,雲舒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眼角仍殘留細微紅暈。
吸著鼻子開口,“不好意思,請問你是這個手機號的新主人嗎?”
“這是蕭總的私人號碼,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長甲陷入指腹的痛意轉瞬將雲舒刺醒。
猶如過山車一般,將她從最低點重重拋向最頂。
胸腔內的酸澀在此刻達到頂峰,雲舒搖搖頭,後來恍惚對面看不見,再開口時的聲音很輕,“沒事。”
雲舒關上手機,窗外五光十色的夜景映入瞳底,她的表情發木。
驕傲的雲大小姐,怎麼可能忍受得了蕭雲欽一次又一次的拒絕。
她要。
蕭雲欽像七年前那般主動。
-
雲舒在英國的生活助理打來電話,說準備的禮物已經到樓下了。
到樓下了...
雲舒看了眼不遠處和好友談天說地的李羽靈,“稍等,等我下樓。”
助理:“挺重的,您可能拿不了,還是我給您送上去?”
雲舒:“就這樣,按我說的辦。”
李羽靈在不遠處眼瞅著雲舒打了好幾個電話,瞅準了時機過來。
“雲大小姐,是不是你男朋友來了,要你下去接他?”
“...是我給大家準備的禮物到了,我下去接一下。”
雲舒說著站起身,肩上挎著來時的包包,一副要離開的姿態。
李羽靈單手攔住雲舒,“讓他們送上來不就行了。”
“這會所制度你知道的,要是不信我,包包放這兒。”
看李羽靈還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雲舒使出殺手鐧,“裡面還有我的手機,沒了手機我離開也沒用。”
“哎呀,”李羽靈哈哈笑了聲,掩飾被拆穿的心虛,手挽著雲舒往門口送。
“哪裡是不信你,這不是怕你揹著包包累嗎。”
雲舒皮笑肉不笑地和李羽靈等同學道了再見。
目送她進了電梯,李羽靈才一拍腦袋後知後覺,助理在一樓等著雲舒。
她完全可以陪著雲舒一起下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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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一路下了電梯,助理正在大廳等著。
見到她立馬走上前。
大廳裡新鮮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門口泊車小弟已經就位。
雲舒吩咐助理,“你把禮物拿上去分給他們吧,我的包包不小心掉在上面了,記得幫我取下來。”
助理連聲應好,沒多問一句話,提著禮物進了電梯。
看著電梯緩緩上升,雲舒徹底鬆了一口氣。
單薄的裙子包裹纖細的身軀,雲舒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樓上喝的酒有點兒多,是醉了。
還是冤家路窄。
剛才電話的主人正一襲黑衣黑褲,被眾人簇擁著走進大廳。
男人行走間步姿挺拔,西裝外套鬆散搭在臂彎,襯衣釦子永遠繫到最頂一顆,金絲框鏡掩蓋幾分五官上的冷感。
那種成熟男人身上斯文又禁慾的氣質分外迷人。
雲舒立在原地,眼看蕭雲欽又要和下午的時候一樣視若無睹地經過她。
頓時氣上心頭,“蕭雲欽。”
她的聲音不大,帶著微醺的酒氣。
在安靜空曠的一樓大廳內卻顯得格外清脆。
蕭雲欽高大的背影頓了下,緩緩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