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魚。”
臨清站起來,“不會吧,哪裡?”
“剛在我腳邊,現在不知道游到哪裡去了。”
臨清下得水裡來,同沈絮在這一畝大小的地裡找來找去,但不管他們怎麼找,卻再也找不到了。
“你看花了罷,興許是蛙蟲之類,這樣淺的水,怎麼會有魚呢?”臨清道。
沈絮喃喃道:“也許罷。”
一畝地又變回原來光禿禿的樣子了,臨清看了一會兒,嘆氣道:“白浪費一年的佃金了,空著一塊地,該做些什麼好呢?”
沈絮一時也想不出好主意,“回去再想罷,先回去把腳洗了,當心著涼。”
兩人踩著草鞋,提著衣襬往家去。一路遇到勞作的村人,各個都驚奇地望著沈絮,沒見過夫子還下田的。
臨清道:“夫子一身泥,看你回頭怎麼管學生。”
沈絮道:“這又怎了,這叫事必躬親,士農不分家。”
臨清見他一臉正經,忍不住笑了。
沈絮繃不住也笑了,伸手在臨清臉上畫了一道泥印,“這叫親勞胼胝汙手垢面。”壞笑著跑了。
臨清哇哇喊著追去,歸家路上兩人的笑聲傳得很遠。
一路鬧到家裡,沈絮讓臨清在自己臉上畫了兩道泥印,臨清才作罷。燒了水洗了泥,一個去看後院的菜,一個去廚房做午飯。
菜比稻苗好一些,長了一些,但稀稀拉拉的,也不知道臨清種了幾波才換得這十幾株苗。家裡倒是還有十兩整銀和一些碎銀子、零銅板,束脩倒有,可大部分村人都是都是拿蔬果、肉乾做抵,只有一兩個交現錢,也就十來文。這點收入,吃飯倒不用發愁食材,可若是要攢錢,恐怕攢到老死都攢不夠買琴館的錢。
何況他這教書的活還是承了崔恪的,沈絮心裡總是感激的,隔一陣就要帶上些東西上門拜訪,擔心崔恪缺衣少食,這等於又去了一部分家用。
日子過得不至於緊巴巴,但也算不得寬裕,沈絮想歸想通了,但也不是安於現狀之人,不說要過成原來那樣富貴,至少也不想一輩子都只算計著錢的事。
他站在院子裡,一遍又一遍地想可能的發家之道,十分後悔從前沒有聽叔伯們的話,用心學習經商之道,鑽研五穀之術,空讀了一肚子詩詞歌賦,會做幾個文章就得意得飄上天,現在才知道百無一用是書生。
臨清做好飯叫他吃,沈絮捧著碗還思考出路,吃過飯還在想,想得頭髮暈了還是沒有想出結果。
“不成了,我得去躺一會兒。”沈絮扶額道。
臨清也有些春乏,兩人於是寬衣躺到床上。
臨清快要睡著的時候,看到沈絮還睜著眼睛在想什麼,呢喃道:“你不是困麼,怎麼還不睡。”
“你睡罷,我一躺下倒又睡不著了。”
臨清瞌睡來了,翻了個身,嘟噥了幾句,便睡著了。
沈絮腦子裡還裝著掙錢的事,左思右想睡不著,一低頭,看到窩在自己身旁的臨清,怔愣了一下。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臨清在自己身邊睡著,這小公子操心重,每日睡得比自己晚,起得比自己早,可謂勞心勞力,叫人心疼。
還這樣小呢,沈絮望著他素淨的臉龐不禁想,生得這樣秀氣,白瓷樣的肌膚琳瓏剔透,睫毛像小扇子一樣隨著呼吸輕輕顫動,正值青蔥年少,那種未經雕琢的天然美好讓沈絮看痴了。
這樣一個香香軟軟的小人兒,正是雌雄莫辯的年紀,沈絮不是清心寡慾之人,軟香溫玉在身側,他也好幾個月沒有暢快過,此時忍不住胡思亂想,男子之間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兒。
他堂哥沈丹墀和管家淮冊要怎麼,怎麼快活——
沈絮感到有些口乾舌燥,手忍不住往臨清的臉探去。
臨清砸吧了下嘴,蹭了蹭枕頭。
沈絮悚然一驚,如夢初醒,慌忙收回了手。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難道真是憋久了,對著個半大孩子都起了齷齪念頭?
沈絮躺都不敢躺了,爬起來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三章
沈絮老實教課去了,臨清沒了田地要打理,送了一遭午飯回來,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了。一看日頭正好,索性燒了水,把頭髮洗了,然後散著頭髮坐在院子裡晾。
鄉間午後一派靜謐,農人們這時候都在家中休息,只偶爾有幾聲狗吠雞鳴,鳥兒啁啾幾聲,也沒了聲響。臨清就無聊地坐在院子裡發呆,捧著臉數籬笆,這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