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將兒子抱在懷裡,不住的安撫道:“小兵不怕,媽媽在這兒,媽媽在這兒。”
總的來講,和陳兵的第一次見面並不算愉快,這次諮詢應該可以說是失敗的。
在陳兵母子離去之後,我做到了來訪者的位置上,讓蘇鬱坐在諮詢師的位置上。然後,我用雙手交叉託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沉默了許久,我開口說道:“陳兵的事情你怎麼看?”
我將一隻手放在桌子上,輕輕叩打著桌面,敲擊的位置剛好和剛才陳兵敲打的地方一致。
蘇鬱怯生生的答道:“陳兵的面孔很乾淨,衣服也很整潔,單純從外觀看來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
我點頭說:“是的,而且比起一般人要乾淨許多。”
蘇鬱猶豫了一下,繼續說:“他的手腕上貌似有一道痕跡,不知道會不會是割腕留下的。如果是的話,這說明他曾有過自殺傾向,不過檔案裡並沒有表示……”
真是想不到,她竟然注意到了這一點。
我問:“如果你也做惡夢,你覺得有必要自殺嗎?”
蘇鬱搖頭。
我說:“事情不只是噩夢那麼簡單,讓他自殺的應該是壓力,夢裡的眼睛只是壓力的一種。”
蘇鬱疑惑道:“什麼意思?”
“現在是21世紀,構建和諧社會。道德的作用越來越大,處處可見被道德綁架的人。我以前接觸過一個病人,他有被害妄想,總說有人在窺視他,最後發現窺視他的不是人,而是道德。他因為做過虧心事,所以良心收到了譴責,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你是說,陳兵夢裡的眼睛可能不是某個人的,而是屬於虛無縹緲的‘道德’?”
我搖頭,說:“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眼睛很可能代表壓力。不過大致可以確定陳兵所說的眼睛的確屬於某一個人或是某些人,甚至可能就是他身邊的人,所以在你問那個問題的時候,他才會爆發出那麼猛烈的反應。”
蘇鬱皺起秀氣的眉,表情疑惑的說,“有沒有可能眼睛與一些難言之隱有關,所以他在隱瞞,不想告訴我們?”
我反問道:“你覺得呢?”
蘇鬱說:“我覺得陳兵會不會楊麗婷一樣,也是透過夢境裡的內容傳達一些資訊。”
我對此表示贊同,說:“很有可能。不過他與楊麗婷還有所不同,至少楊麗婷並沒有將噩夢泛化到現實裡面。可是根據陳兵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噩夢進一步滲透到現實當中,他很有可能會崩潰,甚至瘋掉。我覺得下次有必要對他進行催眠,瞭解一下他夢境的其他情況,或許那些才是最有用的資訊。”
蘇鬱的確是個聰明的人,很快就適應了自己心理醫生助理的身份。不過看起來,似乎她自己還沒有發現這一點。
一天後,陳兵和他的母親再次來到了諮詢室。
我開門見山的問:“還在做惡夢嗎?”
“是的。”
“情況怎麼樣?”
“我已經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
我問:“能不能和我說說夢境的具體樣子,比如說你是在什麼場景,見到了什麼人,諸如此類的……”
他搖頭說:“對不起,我現在真的弄不清哪些是夢,哪些是真實……”
看起來他的情況變得更加嚴重了,夢境泛化到現實,並且已經讓他的認知出現了偏差。由此看來,只能試著使用催眠療法了。
我帶著陳兵來到了另一個封閉式的房間,催眠椅早就被我安放在了這裡。這個地方沒有陽光,只有昏暗的燈光。
陳兵躺在床上,臉上的表情有些緊張。
我也一樣。
陳兵的母親留在了外面的沙發上,蘇鬱則站在催眠室的門口,一臉擔憂的看向這裡。
“現在,我們先來做一個放鬆訓練,將你的全身進行放鬆,達到一種身心舒適的境界。”我聲音輕緩的說,“首先,輕輕閉上你的雙眼,放鬆你的眼皮。”
陳兵緩慢的閉上了雙眼。
“保持深呼吸,感受空氣吸入你的肺部,然後舒緩的從鼻間撥出,你要儘可能的慢……然後,放鬆你的脖子,讓面板觸碰到身子底下的椅子……接下來,放鬆你的身軀,胳臂,雙手,還有每一根手指頭……”
陳兵深深呼吸,身子變得越來越輕鬆,幾乎是癱軟在了催眠椅上。
“繼續放鬆,讓你的雙腿,雙腳也得到放鬆……很好,我們再來一遍,保持深呼吸,首先放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