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歸客與青牛走出雲夢澤,有些意興闌珊。
“徐福此次前往上景宮,請我出世行走,我聽他之言,而今儺法橫行,世人甘願為釣魚客的魚肉,心中便痛惜不已。”
蕭歸客來到洞庭湖畔,停下腳步,手摺柳枝,闇然道,“真正的法門,是煉氣法門,長生法門,而不是送命法門。他們執迷不悟,我便打醒他們,讓他們意識到煉氣才是真正長生法門。”
他折斷柳枝,澀然道∶"可是,我就這麼敗了,沒有敗在許應手中,而是敗在一個少女手中。我愧對徐福,愧對上景宮列祖列宗。”
青牛道∶“公子,一時勝敗非一世勝敗,煉氣士此生漫長,你還有三千餘年的光陰,而那些修煉儺法之人,卻不過三百歲的壽元。”
蕭歸客望向碧波浩蕩的洞庭湖,嘆息道∶“我若是不能擊敗許應,便不能證明煉氣才是正法。讓儺法這種邪術昌行於世,是對我們這些煉氣士的羞辱!”
青牛道∶“擊敗你的那女子,用的是煉氣士的神通,可不是儺術,更不是儺法!這不足以說明煉氣不如儺法。”
蕭歸客眼中漸漸亮起一朵希望的小火苗,是啊,時雨晴所用的,是蜀山劍門的神通,與儺術沒有半點干係!
這一戰,是他敗了,不是煉氣敗了
"是我技不如人,不是煉氣敗給了儺術!"
他眼中的火苗越來越旺盛,技不如人,那就再修煉,再研究,總有戰勝對方的希望!
這時,湖中傳來琴聲攪動人的遐思,琴聲低沉而悠揚,穿過了湖中的皚皚白霧,像是穿過歲月的流光。
蕭歸客循聲望去,只見一艘小舟破開激烈的湖面,從白霧中駛來。那小船上有一個青衫老者搖櫓,吱吱呀呀作響。
船頭,坐著一位白衣青黛的男子,正在撫弄琴絃。
一曲作罷,那白衣男子放下七絃琴,長身而起,站在船頭看向蕭歸客,輕聲道∶"閣下便是上景宮蕭歸客吧”
蕭歸客點頭,道“我便是蕭歸客。閣下是”
"儺師元未央。
那白衣男子澹然灑脫,與他隔水相望,不緊不慢道,"聽聞閣下挑戰神都二十世家,神都世家子弟,未有能勝出者。閣下以為儺術不過如此,揚言廢除儺術,獨尊煉氣。是否有此事”
蕭歸客臉色暗澹下來,想起自己適才所敗,道“確有此事。”
公子元未央道∶“我以儺法儺術敗你,可否讓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蕭歸客揚了揚眉毛,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用儺法儺術勝我"元未央輕輕點頭。
蕭歸客澹澹道∶“我自從出山以來,拜訪儺師各大世家,那些所謂名門子弟看似以儺術與我對決,實則是學習我練氣士的法術神通罷了。讓他們施展儺術,他們根本不敢使出,無非是擔心儺術低等,錯漏百出,不堪一擊。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面前,提議用儺術與我對決的。”
元未央抬手請。”
蕭歸客長吸一口氣,祭起金丹,腳下元氣聚集,形成仙道符文的紋理,沉聲道∶“請!”
元未央長嘯一聲,元道諸天感應施展,便見體內穴竅有神光混著氣血照耀而出,在他身體四周的虛空中形成諸天神魔的投影,如同周天天道正神!
而他四周的諸天,恍若天道世界降臨
這一刻,蕭歸客聽到漫天神魔的誦唸,諸天萬界無數生靈的香火和禱告,化作天道的侵擾,讓他雜念叢生!
元未央斜斜飛起,帶著無上的天道之威,碾壓過來!
"轟"
洞庭湖畔傳來無比恐怖的震盪,湖面炸開,掀起高達數十丈的白浪,湧向湖中,隨即狂暴的氣流四下橫掃,吹得樹木倒伏,亂石滾動如車。
過了片刻,一切平息下來,洞庭湖水倒灌而入,很快填滿了被他這一掌打出的一個小湖泊。
青牛瞪圓眼珠,惡狠狠的瞪著公子元未央,但看到他背後的那個青衣老者,不由想起許應身後扶桑樹上那頭老眼昏花的金烏,便不敢造次。
“這青衣老頭,多半是個不世出的大高手,我還是不要惹出其他事端,免得還要磕頭才能活命。”
青牛想到這裡收回目光,縱身一躍,跳上黑漆漆的妖雲,飛向數十里外的洞庭山。洞庭山上,口線">蕭歸客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個大坑中,猶自冒著騰騰熱氣。
青牛看去,只見上景宮的公子雙目無神,直勾勾的看著天空。
青牛暗道一聲不妙,心道∶“那個叫時雨晴的姑娘,雖然修煉了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