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變故前夕,我在九疑山下又看到了他,還是那個少年。他不記得我,看著我像看一個陌生人。但是他身上,承載著我很多回憶。”
變故發生,她被鎮壓三千年,從井裡出來的那一刻,她又看到了那個少年。
她還得這個少年,但時隔三千年,少年又一次忘記了她。
她釋然一笑,飛身而去,尋遍天下,卻發現江山已改,物非人非,這世上竟然只剩下了她和他。
當她站在故人的泥丸宮洞天中,仰望玉璧,察覺到他與一條蛇也來到泥丸宮,這才吟哦道:“瀟湘之南,蒼梧之淵;九疑山下,不老神仙。”
這是一句感慨,說的是她對世事的變遷和不老神仙的感慨。
奈河飄蕩,陰庭天子的樓船逆行,駛向陰間。
不久後,樓船停下,來到奈何橋畔。
陰庭天子下船,元神飄飄蕩蕩,來到奈河橋上,在一眾鬼魂後面排隊。前面的鬼魂在喝茶,後面的鬼魂時不時向前挪動一步。
過了不知多久,終於輪到陰庭天子,接住遞來的茶碗,正欲飲下時,突然心中警覺:“差點中招!”
陰庭天子畢竟神通廣大,立刻止住孟婆湯的誘惑,放下茶碗,哈哈笑道:“孟婆,你這個玩笑有些過分!”
老太婆顫巍巍抬起頭來,嘿嘿笑道:“天子不坐朝堂,到老身這裡,莫非想去投胎?投胎的話,必須要喝一碗老身的茶,就算是天子也不能例外。”
陰庭天子知道她素來不聽調也不聽宣,不是陰庭勢力,另有來歷,道:“孟婆,朕不與你計較這些。朕此來只想知道,那個撐著青紙傘的老頭,隔三差五便會來到你這裡討孟婆湯。此人是什麼來頭?”那個掙有紙平的花頭,隔二差五使雲米到你這裡討孟婆湯。此人是什麼來頭?”
孟婆挑了挑眼角,斜眼看他,道:“陛下,你是在蜉撼大樹,問一些自己不三
該知道的東西。老身若是告訴你,便是害了你。”
陰庭天子震怒,冷冷道:“你是說連朕也沒有資格知道?”
他周身仙光如焰火,熾烈旺盛,有如仙人親臨,高深莫測
奈何橋上,那些渾渾噩噩的鬼魂哪裡見過這種陣仗,早就被嚇得跪伏在地,不敢動彈!
陰庭天子氣息愈發高漲,冷冷道:朕乃仙人之體,謫落凡間,享人間香火,受萬世崇拜!朕掌控陰間天庭,陽間神道,麾下神靈何止百萬?朕,沒有資格?”
孟婆淡淡道:“沒錯。”
她彷彿沒有感受到陰庭天子那可怕的壓迫感,幽幽道:“陛下一個偽仙,半死不活,在老身這邊裝腔作勢,沒用。讓你背後的人出來,老身便如實相告。陛下還是回去請示一下罷。”
“你!”
陰庭天子大怒,想要動手,但這個老太婆給他的感覺,竟是深不可測!
他轉身,揮袖離去,心道:“那個喂許應孟婆湯的老人,來頭竟然如此大麼?他是煉氣士,但他的實力,未必就比我更高明。為何孟婆對他諱莫如深,不願提他的背景?”
無妄山上,許應遙望,只見在三百六十尊天神賣命相幫的情況下,這場針對周齊雲的天劫有驚無險,天空中的劫雲也在漸漸變得稀薄。
這場令世人矚目的天劫,終於要結束了。
許應心神激盪,向大鐘笑道:“周齊雲渡劫飛仙,將會成為第一個飛昇的難仙,到那時,塵埃已定,即便泥丸宮主人出手,也奈何不得他分毫。”
他雖然與周齊雲的關係並不好,周齊雲屢次威脅他的性命,但周齊雲始終未曾動手,許應也從他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他對周齊雲固然有恨,但更多的是欽佩和欣賞。
天空中的劫雲在飛速收縮,最後一擊終於到來!
許應望著那落下的足有九疑山主峰那麼粗的雷霆,心潮澎湃,笑道:“周老祖最後一封信中說,他若是飛昇,我性命無憂。看來我無須擔心性命了。”
大鐘感慨道:“此人,真梟雄也。”
他們話音剛落,便見天空中劫雲消散,一道飛昇霞光從天而降,灑在九疑山上。
那光芒聖潔,色彩絢麗,蘊藏著無法解讀的奧妙,向站在九疑山頂的周齊雲灑下。
他嘴角露出笑容。這場飛昇之劫,
他嘴角露出笑容。這場飛昇之劫,他終是渡過了。
這次渡劫,耗盡了他這二百年積累的財富,無數天材地寶,不計其數的上古煉氣士的法寶,古老生物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