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力就越大。
凌謙關閉了其他儀器,用最強大的方法呼叫動力予以抗衡,黑鷹仍被一米一米地向風窩扯去,過度的引擎爆燃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絕望聲音。
當黑鷹號兩副引擎報銷,徹底失去控制,隨波逐流地打著圈圈向風窩旋去時,凌謙終於發出一聲長嘆,竟奇異地有一絲自豪。
能戰勝第五空間的,果然只有我的哥哥呀。
儀器被毀,能量盡失的戰機駕駛艙內一片死寂,控制檯上的幾百個光點現在一個都不亮了,死亡即將來臨,前窗出現可怕的景象。
凌謙血液如冰流般沉凝,大腦卻出奇地清醒。
生平的回憶走馬燈般,以光速在腦中回放,每一個美好的畫面,都必有他最深愛的人。
他的生命如此熱烈奔放,大概是因為在很小的時候,就牢牢地抓住了想要的重點,有人,曾對他一本正經的說過,樹立理想,才能成為你想成為的人,凌謙,你也要有理想。
那是幾歲的時候?
三歲?
五歲?
當時哥哥幾歲?
六歲?
八歲?
從小就一本正經得迷死人的哥哥。
哥哥,我的傻哥哥,我的理想,就是你呀。
你那麼完美,優秀的軍校生,優秀的軍人,父母師長口中的好孩子,一絲不苟,追求著光明的哥哥,不管是太陽,還是月亮的光芒都集中在你身上,讓我移不開眼睛。
你不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在很小的時候,你就是最好的楷模。
這話沒有一絲譏諷,是真的。
雖然我看起來總是放蕩不羈,不屑世俗的規矩,可是,我好喜歡循規蹈矩,刻板又可愛的你。
黑鷹越來越接近中心點,拉力在這裡變得超乎想象的巨大,堅固的戰機狂顫不止,發出即將被撕裂的喀拉聲。
凌謙掃了一眼失去功能的控制檯,感到挺遺憾。
如果通訊器還能用就好了。
真想留一條錄音。
果然宇宙才是最殘酷的,對於不能逃生的人,連留遺言的機會都都剝奪了。
只不過是想說,哥哥,我愛你。
哥哥,別難過。
從在軍部會議站起來,說出主動請戰的話那一刻起,我就大概猜到會有今天。
我是為哥哥而出征的。
我是為哥哥而死的。
這樣的想法,可能會讓哥哥很內疚,很傷心,但是,對不起啦哥哥,請允許我懷著這樣的想法死去。
因為有著這樣的愛,有著是為哥哥而犧牲的滿足,我將無可遺憾了。
我也已,無可畏懼了。
凌謙閉上狹長美麗的眼睛,眼角沒有悲傷哀嘆的淚水。
唇角泛起一絲微笑。
他轟轟烈烈地活過,轟轟烈烈地愛過,擁抱過最愛的人,親吻過最甜的唇。
作為兒子,他隨父出征;作為軍人,他死於征途;作為哥哥,他敲暈了凌涵;作為愛人,他不懼任何犧牲。
這才是我,才是配得上哥哥的凌謙。
是的。
如果註定死亡,這是沒有遺憾的死亡。
雖然,我是如此地捨不得。
戰機的顫抖終於到達崩潰點,驟然跌入毀滅前的寂靜。
高強度的合金在宇宙的面前俯首稱臣,戰機外部零件一層層剝落,蔓延至關於駕駛員生存的駕駛艙。
嗤卡!
駕駛艙壁隱現一條細縫,轉瞬擴大到半個駕駛艙,終止一切。
甚至來不及感覺痛苦……
……………………………………………&&&……………………………………………………………
銀華號劇顫著發出巨響,瞬間跳離第五空間,成功躍入另一個不受水華星爆炸影響的星域。
戰機懸浮於這平靜得不像話的漆黑世界。
凌衛第一時間撲向控制板,顫抖著指尖翻查通訊記錄,銀華號在不久前曾和凌謙的戰機進行過通話,這裡面儲存著凌謙戰機的通訊頻率。
凌謙,你在哪裡?
快來會合!
通訊頻率被調出來,凌衛發出通話申請,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每一根神經被驚惶扯緊。
為什麼不回答?
通訊器被損壞了嗎?
是還未離開第五空間,還是,跳躍時無法確認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