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矩,一旦有身份不明的人,金吾衛都會將他們先關到金吾衛衙門去,待確定沒有危害後再放出來。要是放在以前,想大黃牙這種渾人也就放過去了,可是現在不行,如今宮裡剛下達嚴格執行宵禁的命令,誰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打馬虎眼的。
大黃牙很沒脾氣的被金吾衛鎖走了,雖然大黃牙一直嚷嚷著說自己是良民,可是誰理他啊。大黃牙跑金吾衛喝茶了,珞女俠和李穆卻被氣了個七竅生煙。李穆吐口唾沫,扯著嘴皮子罵道,“這個狗孃養的,領著咱們吹了一晚上的西北風。”
別管多不甘心,珞女俠還得接受這個現實,回到家裡她就對房遺愛添油加醋的敘述了一遍,讓聞珞意外的是,房二公子和鄭麗琬等人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聞珞實在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踹了踹房遺愛的小腿,撇著嘴問道,“說說,你們笑什麼呢?”
“珞兒姐,先說好啊,我們可不是笑你!”拓跋惜月生怕珞女俠發飆,趕緊坐過去拉過了她的手,“其實呢你已經看到大黃牙要去哪裡了,為什麼還要生氣呢。”
“嗯?惜月,你的意思是大黃牙本來就是想去金吾衛的?”聞珞暗罵一聲糊塗,大黃牙大半夜的在南城晃悠,不是明擺著往巡城兵槍口上撞麼,怎麼當時就沒想通這個關節呢?
剩下的事情可就簡單了,拓跋惜月很快就去安排人了,當夜大約有二十多個探子去了金吾衛。房遺愛確實想知道大黃牙想去見誰,不過有一點能夠猜得出來的,那就是大黃牙要見的人在金吾衛裡地位不會太低,至少不能是個巡城的小校吧。
子時快過了,大黃牙也被丟到了金吾衛大牢。大黃牙被關進去沒一會兒,牢裡就來了一個人,此人身材中等,面容剛毅,年齡大約三十來歲。
一看到這個人,大黃牙就趕緊跑到了牢房門口,“顧將軍,小的可是什麼都沒說,你一定要相信小的。”
“你嚷嚷什麼,你有沒有說。本將心中自然清楚,你放心吧,只要你老老實實地,你老家的人就不會出事的。而且,本將諒你也就知道點雞毛蒜皮的事。”
那姓顧的一臉的不屑。大黃牙心中卻是一陣腹誹,他大黃牙確實知道的不多。可誰敢保證對房二郎沒有用呢。房遺愛這個人擅長的就是從不顯眼的地方下手,有時候明明一個沒有影響的小縫隙都能讓他撕成一道大口子,所以姓顧的太自大了。
顧長河交待了幾句就從牢裡走了出來,這裡是金吾衛,雖然他是個將軍,但也不能在牢裡待太久的。那樣很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
長安城裡蘊藏了太多的風雨,長安城外也不見得會安寧。這是一個昏暗的地窖,頭上除了一個透氣的小視窗,幾乎連點光亮都看不到。楊妃被關在這裡已經有一天時間了。雖然一介女流,可她並不怎麼慌亂,此時越是慌亂越是無用。而且對於楊妃來說,最苦難的日子她都經歷過了,還會怕這個坎麼?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只見那緊密的牢門開啟了一條縫隙,接著一個魁梧的身影走了進來,那人進了地窖後,竟然低身向楊妃磕了個頭,“公主殿下,讓你受苦了,將你擄來,小的也是無法啊。”
那聲音顯得異常真誠,他喊得又是公主殿下,那這人自然是前隋的餘孽了。按照常理楊妃應該高興地,就算不高興也該露出幾分驚訝之色的,可她恰恰是一點波動都沒有,看了看地上的人,楊妃輕輕地搖了搖頭,“行了,不要在我眼前演戲了,你想要什麼,直接說,何必做這些虛頭巴腦的事?”
楊妃很噁心這樣的小人,當初大隋遭難的時候這些人不拼命,現在反倒表起忠心來了,這也太可笑了。而且現在的楊妃早沒了那些想法了,大隋已經沒了,現在是李唐的天下,而她也是李世民的女人,不僅如此,她還有了兩個兒子,這就已經註定她不能選了。大隋再好那也是過去,那個公主之名,她再也不想聽到了,如今她只希望兩個兒子能好好的活著,這就足夠了。
聽了楊妃諷刺的話語,那男人也不生氣,抬頭站了起來,“楊吉爾,你就這甘心當這個楊淑妃麼,伺候那個讓你家破人亡的男人,心裡好受麼?”
不得不說這句話刺到了楊妃的軟處,不管她如何淡然,這終究是過不去的難關。心裡好受麼?當然不會好受,有時候楊妃都會鄙視自己,放棄國仇放棄家恨,像個妓女一樣伺候那個男人,可是她想麼?大隋沒了,她又懷了李世民的骨肉,她恨李世民,可孩子有錯麼?尤其是大兒子李恪,若說皇家諸子誰最是英武不凡,那絕對是李恪。可是由於她楊吉爾的原因,註定李恪要做個閒散王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