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頭“砰”的一聲撞在樹幹上,歪了。
這年頭的腳踏車多精貴,早上出門前奶奶才幫把車身仔仔細細擦了兩遍,沒想到她騎一趟出門就把車頭給撞歪了。
白榆不由心疼,抬起頭,卻看到攔她的人居然是江凱,心頭怒火頓起:“江凱,你想找死就滾遠點去死,別在我面前髒了我的路!”
江凱見過唯唯諾諾的白榆,見過一心一意眼裡只有他的白榆,就是從來沒有見過像對他怒目相視的白榆。
他一下子就惱羞成怒了:“怪不得心卉說你變得不可理喻,你瞧瞧你現在的模樣,跟潑婦又有什麼區別呢?”
白榆冷笑:“我潑婦我怎麼了?我又不跟你結婚!”
怎麼說呢,江凱是不相信白榆會跟他分手,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分手,這讓他男人的面子撐不住了。
江凱臉漲得通紅:“你想分手是吧,成,那我就成全你,你到時候別哭著回來求我!”
白榆再次冷笑:“求你?你是不是農藥喝多了精神錯亂當自己是個寶?不好意思,在我眼裡,你比草還賤!”
江凱臉一陣紅一陣紫:“白榆你!!!”
白榆作勢挖了挖耳朵:“叫什麼叫?我一沒耳聾,二沒眼瞎,跟秦心卉兩人天天在合歡樹下偷情,你當所有人都看不見嗎?”
聽到這話,江凱不怒也不怕。
反而似笑非笑看著白榆,挑眉:“所以,你這是在嫉妒?”
白榆簡直被他這話給噁心透了:“臉皮這麼厚,國家當初就應該拿你的臉皮來做防彈衣,什麼玩意兒?我最後跟你說一遍,你愛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我跟你早就分手了!”
說完她下來把車頭別正了,再次騎上去就準備走人。
江凱氣得雙手捏成拳。
他沒見過這麼牙尖嘴利的白榆,更受不了不把他放在眼裡的白榆。
他想也不想,伸手就抓住腳踏車後座,並用力往後一扯。
白榆完全沒料到江凱會突然發狗瘋,車身一歪——
“砰”的一聲。
她連人帶車一起摔在地上,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江凱,我x你祖宗十八代!”
白榆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給了江凱一巴掌。
“白榆!”
江凱愣了下,下一刻怒髮衝冠,並對白榆舉起了佈滿青筋的拳頭。
白榆臉都嚇白了。
她身後是摔倒的腳踏車,她就是想跑都跑不了。
就在白榆以為自己死定時,突然一個陰影籠罩下來——
只聽“砰”的一聲。
下一刻,就見江凱整個人如拋物線般飛出去。
又“砰”的一聲。
江凱臉朝下狠狠摔在地上。
白榆:“?”
她下意識扭頭看去。
然後,就對上了一張豔麗如妖孽的臉。
江……江霖?!
鋼絲面
江霖穿著白色簡潔的夏日海軍服,搭配藍色筆挺的海軍褲,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捏著一頂上白下黑的大簷帽。
頭上一大片陽光正好打在他臉上,五官輪廓清晰利落,琥珀色的桃花眼很勾人,看得人呼吸一緊。
只是江霖不是在瓊州島嗎,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看著眼前這張極其英俊的臉,白榆有些恍惚。
上次見到他還是三年前,當時他穿著71式的灰色海軍服,這次回來,服裝變成了74式的上白下藍,樣子沒怎麼變化,就是好像又長高了。
記得三年前她剛到他肩膀的位置,現在居然在肩膀下面!
這人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二十幾歲了還在長個子?
四目相對。
最終還是江霖先開了口:“你的手受傷了,拿著。”
白榆想說不用,手卻先一步乖乖伸了出去:“謝謝江霖哥。”
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太驚訝,接過手帕時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還輕輕剮蹭了一下。
江霖挑眉,深深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看得白榆一個激靈:“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從小就有些怕江霖。
白家是從她爸這一代起才發跡的,往上數八代都是貧農,可江家不一樣,江家是真正的書香門第,源遠流長。
他太奶奶是英國教會的高材生,除了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