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對方神色越來越不對勁,白瑜擔心他會自殘,連忙打斷道:“祝衛鑫就是個變態,就算你當晚沒去,他也能從其他事情上找到藉口發瘋,所以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歐陽書記你也沒必要為此而內疚自責,最重要的是,你把自己給折磨瘋了,後面誰來為辛慧媚的案件奔跑,難不成你還奢望辛慧媚的哥哥和嫂子會幫她嗎?”
辛慧媚的哥哥之所以會出手收買那個公安,不是他在乎自己的妹妹,而是他正處在升遷的關口,擔心家裡出了個殺人犯會影響到他,所以他才會以身犯險。
如今他收買公安的事情已經被爆出來,他升遷肯定沒戲了,還被單位給停職了,接下來還要面對行賄罪的懲罰,因此辛慧媚的哥哥和嫂子恨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幫她?
這話成功讓歐陽文騫捶打自己腦袋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捂著頭顱,眼睛盯著地面,沉默了好久才道:“白同志應該不知道吧,我其實不是閩省人,我出生於粵省一個小鄉村,那年小媚去我們那邊下鄉當知青,我們幾乎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對方,她真的是一個很善良很美好的姑娘,那年冬天粵省十分冷,我們那邊山上還下雪了,我娘那時候得了老人痴呆症,我爹以前是靠挖草藥為生,她看到山上下雪了便一個人出門去山上找我爹,我當時並不在家,小媚知道我娘不見後,想也不想就一個人上山去找人,後來她還真找到我娘了,只是為了救我娘,她跌進潭水裡,並在裡面泡了整整一夜才被救起來,她之所以不能生孩子,就是因為那次傷了身體……”
說到這,歐陽文騫捂著臉低低嗚咽了起來。
要不是小媚,他娘早在那次就沒命了,那次之後,他發誓要一輩子對小媚好,可他們之間相差太大了,門不當戶不對,小媚父母根本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尤其是小媚的母親,幾次三番以死相逼。
小媚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母親因她而死,最終選擇跟她父母回了瓊州島,又嫁給了祝衛鑫這個畜生,要是早知道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說什麼也不能讓小媚走。
他痛恨祝衛鑫,也痛恨自己沒用。
聽到歐陽文騫的話,白瑜和夏海生兩人都怔住了。
她還以為歐陽文騫是太痴情,用後世的話來說,是有點戀愛腦,才會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她沒想到辛慧媚還救過他母親一命,如果是這樣,倒是能理解他為什麼想一命抵一命了。
兩人都是痴情人,也都是苦命人。
白瑜心裡幽幽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就聽說身後傳來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她微微嚇了一跳,回身就看到夏海生狠狠抽了自己兩巴掌。
“舅舅,對不起,我之前不知道她救過姥姥的命!”
他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對辛慧媚有那麼大的意見,也不會那麼粗魯對待她!
想到自己還把幾天沒洗的襪子塞到她嘴巴里,夏海生越發羞愧了,“啪啪”又給了自己兩巴掌。
白瑜:“歐陽書記,有句話叫做,人活著比什麼都強,雖然不能讓辛同志免於刑法,但只要能活下去就有希望,你看高考都恢復了,說不定不久後司法部也能重新恢復建立,只要能活著,就會有出來的一天。”
人活著比什麼都強!
歐陽文騫把這話來回說了好幾遍,然後抬起頭,眼睛堅定看著白瑜:“謝謝你白同志,我知道要怎麼做了!”
說完他再次衝了出去。
白瑜沒提出要幫忙,歐陽文騫在這邊當了那麼多年的公社書記,人脈只會比她多不會比她少,要讓辛慧媚無罪釋放不容易,但如果只要讓辛慧媚活著,那應該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知道歐陽文騫無罪釋放後,公社的社員都很高興。
尤其有肖書記這個書記做對比,大家更覺得歐陽文騫這個書記好,怎麼說呢,再來一個新的書記,就跟親媽沒了,親爹給娶了一個後媽,後媽再好也肯定不如親媽好。
歐陽文騫沒犯罪,書記的位置也保住了。
接下來的日子,大家都一心撲在貝雕上面。
終於趕在出貨的前一天,把最後一個貝雕成品給做了出來,看著滿滿當當的成品,大家感到又高興又自豪。
“明天出了貨,是不是就可以發工資了?”
“白主任之前的確是這麼說的,一拿到工資,我要去買幾斤豬肉吃個飽!”
“我想給自己買一件新的衣服,我在家裡排中間,從小到大就沒穿過一件新衣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