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去樓上把小傢伙叫醒,擠了牙膏給她,叮囑她要好好刷牙,然後又去廚房做了一些雞蛋糕,等弄完後才揹著軍挎包出門。
在鄉下地方,腳踏車還是很稀罕的東西,每次她騎著腳踏車出門,都會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她想了想,最終決定走路過去。
從海軍基地走過去需要四十來分鐘,好在早上的陽光沒那麼猛,等白瑜走到約定的地點時,她身上只出了微汗。
這一片的草叢有半人高,人一躲進去什麼都看不到,瓊州島又多蛇蟲,因此平時大家都不會往草叢那邊走。
白瑜走到草叢邊,看周圍沒人,低聲喊了兩聲,很快草叢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夏海生頂著滿頭草從裡頭鑽出來。
對上白瑜奇怪的眼神,他撓了撓頭解釋道:“我剛才看到林秘書和肖書記一行人急匆匆往工廠去了,我擔心被他們發現我,所以就躲進草叢裡面。”
他已經知道白瑜和伍師傅等人從工廠離職的訊息,沒想到舅舅才離開幾天,工廠就大換血變成這樣。
不過看肖書記還有林秘書兩人黑著的臉,想來他們現在應該是一個頭兩個大。
肖書記和林秘書兩人的確很頭大,肖書記知道白瑜和伍師傅等人自動退出工廠後,沒有開心,反而把林秘書給罵得狗血淋頭。
他對貝雕一無所知,周圍也沒有可以接手的師傅,白瑜等人一走,他們就等於無頭蒼蠅,連線下來要怎麼做都不知道,更別提完成工廠的訂單,以及準備廣交會的產品。
完成不了訂單,工廠就要賠錢,訂單雖然是歐陽文騫在的時候接的,但現在管理和接手的人是肖書記,也意味著他要為這個事情負責到底。
還有廣交會,名單已經確定下來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要是敢搞砸,回頭不僅飛魚這邊的位置保不住,連東方公社那邊的位置只怕也要受到影響。
肖書記氣得頭疼胃疼,恨不得把林秘書一巴掌扇飛,要不是他出的那些什麼鬼主意,白瑜等人也不會走。
林秘書也是一肚子的氣。
沒錯,主意是他出的,但肖書記要是不想的話,誰也逼不了他。
更何況蕭英雄還是他的小舅子呢,利益他要,權利他也要,憑什麼現在出了事就把責任全都怪在他一個人身上?
但這種話他只能憋在肚子裡,還要想辦法把事情給處理好,想到要低聲下氣去求白瑜回來,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白瑜不知道肖書記和林秘書這邊焦頭爛額,她跟在夏海生身後,兩人避開行人,七拐八拐,最終拐進了一個小林子裡,在一個破敗的廢棄屋子裡,她看到了被五花大綁的辛慧媚。
辛慧媚躺在地上,像一個巨大的蠶蛹,臉上佈滿了恐懼,在看到白瑜的瞬間,她怔愣了下,眼底湧出滔天的怒氣,也掙扎得更厲害了。
白瑜正想走過去把她嘴裡的布塊拿開,誰知定睛一看,那不是布塊,而是夏海生的臭襪子,她前進的步伐一下子就頓住了,轉身看向夏海生:“你把她嘴裡的襪子拿出來。”
夏海生似乎注意到白瑜的嫌棄,臉一紅,一邊走過去一邊不好意思地解釋道:“當時身邊沒有其他東西,我怕她把周圍的人叫過來,所以……”
所以就一把脫下自己的襪子想也不像給塞了上去。
襪子被拿開,辛慧媚噁心地乾嘔起來,嘔得撕心裂肺,臉都漲紅了。
白瑜覺得她有點慘,夏海生好幾天沒回公社,這也意味著他好幾天沒有洗澡,那襪子的味道可想而知……
等那股噁心勁一過,辛慧媚立即抬起頭瞪向白瑜:“是你!是你讓海生綁架我的?你有什麼居心?!”
夏海生聞言,立即解釋道:“不是白同志讓我這麼幹的!”
但顯然辛慧媚聽不進這個解釋,一心認定是白瑜乾的,白瑜也不想解釋,看著她道:“我想知道,你丈夫祝衛鑫死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辛慧媚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閃過一抹恐懼,接著便蹙著眉頭叫了起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我的頭好痛……”
白瑜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任何作假的痕跡,但她失敗了。
除非辛慧媚有奧斯卡影后的演技,要不然她的樣子真不像是裝的,她看上去好像很痛苦。
但夏海生卻不這麼認為。
他激動萬分對著辛慧媚咆哮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裝!舅舅遇見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要不是因為你,舅舅也不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