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聲音哽咽:“自從我媽過世之後,我一直不敢想起她,因為每次想起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我舅舅因為意外全身癱瘓,像個活死人一樣在床上躺了二十年,這二十年裡,我媽媽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吃的穿的用的,全都給他用最好的,反而是她自己,二十年裡連一件新衣服都捨不得買。”
“只是我舅舅活得太痛苦了,我姥姥姥爺沒了,他妻子跟孩子也不在他身邊,他就像一具會呼吸的行屍走肉,身體雖然活著,但心早就死了,但老天爺沒放過這個可憐人,他得了癌症晚期,為了不再拖累親人,他決定了結自己的生病,只是他自己下不了手,於是苦苦哀求我媽幫他最後一把,我媽抵不過他的哀求……可事後她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最終她在監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這就是我媽殺了我舅舅的真實過程,週記者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有什麼問題你儘管說,只要我知道的,肯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在這之後,我求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我母親,我真的……好難受嗚嗚……”
說著她雙手捂著臉,低低啜泣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看上去柔弱極了,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她給吹倒。
扮可憐裝小白蓮,她是專業的。
她剛才說的那番話七分真三分假,所以她也不擔心真有人跑去京城打聽她媽的事情。
從她媽出事那天開始,她就猜到有一天她要面對類似的場面。
硬著來肯定是不行的,對她媽冷嘲熱諷那更是不行,不管她媽對她有多偏心,在世人眼中永遠覺得父母不會有錯,而且還是一個已經去世的人,就算有錯也隨風散了。
不能硬著頂,也不能照實說,那隻能裝可憐。
果然,聽到白瑜這番話,剛才就已經有點動搖的人,這會兒完全偏到白瑜身上去了。
“這什麼記者,為什麼要當中挖別人的傷疤?”
“記者就了不起啊!一來就咄咄逼人,白同志真是太可憐了,看她哭成這樣,我都想哭了,這記者太過分了,我要去投訴!”
“就是!白同志的母親和舅舅都太可憐了,白同志也很可憐,這記者挖人傷疤就算了,還想把白同志塑造成殺人犯的女兒毀了她,這是公報私仇,我也要去投訴!”
“省城日報對吧,我明天也去投訴!”
“………………”
周寧生腦袋血管突突直跳,胸腔發緊,感覺呼不過氣來。
他哪裡會知道白瑜母親殺人背後居然是這樣的故事,他要是早知道,肯定不會答應那個女人的話,當眾來討伐白瑜。
他聽著周圍人對他的唾棄,還有那此起彼伏的投訴聲,他雙腿一軟朝旁邊倒下去,在他旁邊很好有個柱子,只是沒人扶住他,於是他就這麼直愣愣撞在柱子上。
額頭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橘紅色的天空和無數的頭顱在他透頂旋轉,然後漸漸模糊,最終歸於一片黑暗。
不過他同事很快就把暈過去的周寧生給拖走了。
周寧生走後,白瑜看向剩下的記者:“你們剛才說我女兒在幼兒園霸凌、教唆其他小朋友孤立一個小女孩,首先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因為我的家人,幼兒園老師都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事,另外,我女兒今年才未滿兩週歲,她是比一般的小朋友要聰明,但你跟我說一個還未滿兩週歲小孩心眼多,還會教唆其他小朋友,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眾人聽到白瑜的女兒還未滿兩週歲,頓時感覺被愚弄了。
“什麼鬼,現在的記者什麼都不打聽清楚就可以血口噴人嗎?”
“有些孩子兩歲了還不會說話,你們居然說人家心眼多,你倒是表演一個來看看啊!”
“這是哪幾家報社的記者,明天一起去舉報好了!
另外幾個記者:“………………”
其中一個記者頂不住壓力,指著人群中的一個女人道:“我們是收到那位女同志的舉報,說她女兒跟白同志的女兒在同一家幼兒園,還被霸凌欺負得很慘,我們這才過來採訪的!”
“對對,就是那位女同志,因為事出緊急,所以我們沒有事先去驗證事情的真假,白同志,對不起!”
“白同志,對不起!”
幾個記者齊齊向白瑜道歉,大家的目光也“刷”的一下集中在幾個記者說的女人身上。
白瑜定睛看去,眉毛微微一挑:“原來是你,吳孝宜。”
吳孝宜:“………”
白瑜不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立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