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也看過他帶過來的手工活,的確很手巧,尤其是用草編的蚱蜢和蜻蜓,很是惟妙惟肖。
歐陽文騫這次帶他過來,就是想讓他試試貝雕這東西,如果連他都學不會的,那公社其他社員就更不可能學會了。
伍師傅知道他們來意後,很熱情把人迎進去,一陣寒暄後,伍師傅便把他們帶到工作室。
因為切割和打磨貝殼時會產生大量的灰塵,因此伍師傅他們專門弄了一個房間來做這東西。
白瑜之前來過一次,工作室不算大,裡頭就擺了兩張大桌子,上面放著兩臺電動砂輪機,還有一些雕刻打磨工具和零件,在角落裡,堆積了不少還沒有經過打磨的天然貝殼。
歐陽文騫打量著簡陋的工作室,很難想象白瑜給他看的那些巧奪天工的工藝品便是在這裡做出來的,真是太神奇了。
夏海生則是一進工作室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摸摸打磨工具,又指著兩臺電動砂輪機問伍師傅這事什麼機器。
“這是電動砂輪機,平時主要用來切割和打磨貝殼。”
伍師傅也不藏著掖著,從地上撿起幾塊貝殼,把電動輪砂機插上電後,親自給夏海生演習怎麼操作。
伴隨著電動砂輪機轉動起來,一道尖銳刺耳的打磨聲跟著響起來,還有無數的灰塵也狂舞了起來,白瑜趕緊把提前做好的口罩戴上去。
夏海生看得津津有味,還提出想自己動手試一試。
伍師傅看了看白瑜,電動砂輪機那麼貴重,要是沒有白瑜的允許,他可不敢讓其他人碰。
白瑜自然沒有意見,點了點頭。
伍師傅這才把位置讓出來。
夏海生不愧是做慣了手工活的人,在一開始的不適應過後,他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方法,雖然還沒有伍師傅那麼熟練,但已經能把貝殼切割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歐陽文騫站在一旁仔細地看著,等夏海生切割出一片花朵的樣子後,他連忙問道:“怎麼樣?這東西難學嗎?”
夏海生撓了撓頭道:“對我來說不難,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有一些難度。”
歐陽文騫:“你就說,如果讓社員學習的話,他們有沒有可能在一兩個月內學會?”
夏海生顯然很不適應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耳朵紅得跟染血一般,眼睫毛更是顫抖得跟雨中的蝶翼般:“我、我也不知道啊。”
“……”
歐陽文騫聽到這話,差點沒被噎得胸口疼。
他帶他過來就是讓他做出判斷的,結果他直接來了一句不知道,那他跟著過來做什麼?
伍師傅見狀,想了想開口道:“貝雕這活講究的便是一個滿工出細活,做的時候不僅要手巧,更要能坐得住。”
歐陽文騫不懂:“坐得住?”
伍師傅點頭:“就是要能沉下心來,不能毛手毛腳,一坐下來就想著趕緊把活兒做好出去玩,那樣是不行的,而是要全身心投入,慢下來,靜下來,像這樣一個貝雕,從切割打磨到拋光,全部工序做下來,快的可能幾周,慢的話可能要好幾個月,像我有時候打磨一個零件,在電動砂輪機面前一坐就是七八個小時,所以要幹這個,坐不住的人是幹不了的。”
伍師傅這麼一解釋,歐陽文騫心裡就明白了,後續如果這個專案真能啟動的話,對於要怎麼招人,找什麼樣的人來做,心裡也有數了。
為了不打擾到伍師傅一家,在歐陽文騫以及夏文生把該問的問題都問好後,白瑜再次把兩人帶到家裡。
歐陽文騫一坐下來就問道:“白同志,在伍師傅家種的那兩臺砂輪機……是哪裡來的?”
白瑜:“我跟人借錢買的,兩臺價格五百元。”
俗話說財不露白,雖然接下來很有可能會合作,但白瑜沒打算立有有錢人設。
聽到這個數目,客廳裡先後響起兩道倒抽氣聲。
五百元!
這也太貴了吧!
夏海生想到剛才自己居然主動開口使用那機器,心裡就忍不住顫抖,要是他一個不小心把機器給弄壞,就是把他當豬仔給賣了,他也不值那個錢!
歐陽文騫畢竟都是當書記的人,見識自然比夏海生廣,只是他依舊很震驚,他沒想到白同志居然跟人借錢買了兩臺這麼貴的機器。
不過這也讓他一下子有了信心,白同志一個年輕的女同志做事情都能如此有魄力,在事情還沒有成功之前就敢跟人借錢買這麼貴的機器,他一個大男人還有什麼好猶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