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就見江霖對她做了個口型。
別怕,有我。
簡單四個字,彷彿往她心裡注入了一劑強心針,白榆心裡的那一點難受漸漸消散。
她回握住江霖的手。
十指交纏。
王叔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偷偷抬手擦了擦眼角。
要是老太太還在的話就好,看到這一幕她肯定會很開心。
來到公安局,她爸和大哥還沒有過來。
白家沒有轎車,騎腳踏車過來速度沒他們那麼快。
局裡陳隊長看到他們,立即走過來道:“你們終於來了,人在裡頭,你們是想先進去看看,還是先了解情況?”
江霖眼簾微垂看向白榆。
白榆頓了下:“先了解情況吧。”
陳隊長點頭,把前後發生的事情跟他們言簡意賅說了一遍。
原來之前江霖聽了白榆說她舅舅自殺的事情,敏銳覺得不對勁,便讓人偷偷到鄉下走訪來一趟,得到的訊息證實了他的猜測。
村裡的人都說秦彥成之前吃好喝好,雖然天天發脾氣,但每天都要吃一斤豬肉,偶爾還要來點小酒,一點也不像是不想活的人,秦彥成死前一天他女兒秦心卉去了市裡,當天晚上沒回來,第二天是跟她姑姑秦正茵一起回來的。
結果一回來兩人就尖叫了起來,等大夥兒衝進去,就見到秦彥成把繩子套在自己脖子上,另外一頭綁在旁邊的柱子上,就這麼把自己吊死了,之後秦正茵拒絕村裡人要給秦彥成換壽衣之類的好意,就這麼匆匆把秦彥成給下葬了。
在鄉下人死後不會馬上下葬,要在家裡停棺幾天,然後選個日子才下葬,現在不給辦喪禮,但親戚朋友總要通知的,村裡人都覺得秦正茵平時那麼疼愛自己的弟弟,可這人一死她就匆匆忙忙把人給埋了,感覺有點反常。
江霖得知這些訊息後,把這事情跟陳隊長說了,陳隊長很快也讓人去查探了一番,他查回來的訊息比江霖還多一些,當天抬棺的人說,那棺材輕飄飄的,感覺裡頭不像有人的樣子。
因此一番商量後,公安局決定把人先抓回來盤問,於是有了婚禮抓人那一幕,不過把人抓回來後他們並沒有立即盤問,而是想等明天去鄉下把秦彥成的棺材挖出來後,確定裡面是不是有屍體後再來問。
只是他們沒想到,這才關進去不到半天,秦正茵就喝農藥自殺了。
白榆聽完,久久沒出聲。
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跟她舅舅秦彥成一樣,她媽秦正茵也是個極度自私的人,根本不可能自殺。
一個她舅舅,一個她媽,怎麼一個兩個相繼自殺,這太詭異了。
江霖看了她一眼,而後抬頭看向陳隊長:“已經確定是自殺?”
陳隊長搖頭:“沒有,自殺是秦心卉說的,她說她當時人很不舒服,昏昏沉沉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聽到旁邊傳來很詭異的聲音,她從夢中醒來就看到她媽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旁邊還倒著一個空瓶子,她跑過去拿起來一聞,聞到了很刺鼻的味道,跟她在鄉下聞過的農藥很像,便猜測她媽是內疚才自殺。”
白榆挑眉:“這麼說,我媽身上隨身帶著農藥了?”
難道她還帶著農藥隨時準備自殺?
還是說她帶著農藥有其他的作用。
誰知話音落地,就見陳隊長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除了農藥,我們還從秦正茵的包裡找到一瓶硫酸。”
空氣裡安靜裡幾秒。
她媽白天跑去她的婚禮鬧,如果不是公安突然出現把她抓走,按照當時的情景,她會出現找她當面對峙,所以這硫酸……是為她準備的?
如果不是江霖一早就安排了人在周圍守著,那硫酸現在時不時已經潑到她臉上了?
白榆突然覺得剛才為她的死有點難過,顯得那麼可笑而多餘。
陳隊長:“目前很多東西還沒有查清楚,我們也不能說太多,不過天亮之後我們會立即去調查。”
農藥在供銷社可以買到,但硫酸卻不能。
秦正茵這硫酸是如何得來的,他們還得好好查探一番。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白榆扭頭看去,就見她大哥一臉蒼白跑了進來,身後跟著她爸和奶奶。
白嘉揚似乎沒有看到白榆和江霖兩人,跑過來一把抓住陳隊長的手,有些竭嘶底裡問道:“公安同志,我媽呢?我媽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