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秋收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他明白現在只要睡著,就永遠無法醒來了。
就在他又餓又渴幾近昏迷時,忽然發現靠近艙門的地方,滲進來一小潭水——外面相比下起傾盆大雨,許多積水入地道,才會滲進幾乎密封的艙門。渴望幾乎燒起來的他,再也顧不上是否衛生,趴在地上喝起那些水。
大雨,不知道下了多久,等到雨水完全消失,他才感到了真正的絕望。
沒有水,更沒有任何吃的,他又不是神仙,很快就會變成一具殭屍。
小麥沒料到這樣的後果嗎?或者她以為會有人來救他的?還是嚇得再也不敢回來了?
於是,他從地上撿起石塊,在牆上刻起田小麥的名字。刻了一個又一個,反正也看不到刻成了什麼樣,許多個名字後面加了標點符號,有的“田小麥”三個字上面還有大叉!
他恨她。
終於,他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只待死神將他接收到另一個世界……
他也夢到了那條深深地溝。
幸運的是,最終來迎接他的並非死神,而是一個流浪漢,才發現奄奄一息的少年。
流浪漢是個善良的中年人,因為家鄉土地被強行徵用,導致家破人亡流離失所,一路乞討流浪到上海郊區。流浪漢把身上僅有的饅頭給了少年,還給他弄來乾淨的水,總算從死神後邊救活了他。
等到秋收恢復過來,跑回陽光底下,眼睛差點被光刺瞎,只能半睜半閉摸回小超市。
然而,他才知道在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父親焦慮的到處尋找他,結果在南明路上被一輛大卡車撞死了!
同時,當他看到日曆才知道——自己被關在地底超過了三天三夜!
他知道所有學生都回家準備高考了,所以沒再去找小麥——就算找到她又有什麼意義呢?能換回父親的生命嗎?他也沒去驚動居委會,好像自己依然在外失蹤,任由別人把店裡的東西搬空。他只是去了一趟殯儀館,悄悄接走父親的骨灰,帶著父親和傷心的記憶,頭也不回地離開上海,踏上回鄉的道路。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回來……
第十章
傍晚,下班時間。
田小麥跟頂頭上司吵了一架,就拎起包衝出公司。依然打不通老丁得電話,再次擠進沙丁魚罐頭死的地鐵。她依照昨天走過的線路,來到群租著無數“蟻族”的工人新村。
剛走到那條樓道口,《First love》的鈴聲就響了,接起來卻是盛讚的聲音:“小麥,你還好嗎?”
聽到“男朋友”充滿溫暖的關心,她卻感到極度愧疚,看著還殘留戒痕的無名指,支支吾吾道:“哦,我,我還好啊。對了,你爸爸怎麼樣了?”
“哎!一言難盡!”
“怎麼了?”
這回他的關心是真心誠意的。
“還是沒有找到!在整個澱山湖打撈了三天,今天卻在湖面上撈起一條絲巾。”
“絲巾?”他下意識的問道,“什麼顏色的?”
“紫色的——對了,就跟你戴過的那條一樣!”
小麥的心臟再次遭受刺激:“啊?可是,我根本就沒有把那條絲巾帶出來啊。”
“我並沒有懷疑你!不過,在絲巾上檢出了父親殘留的毛髮,警方並不排除……”說到這裡,電話中的盛讚有些哽咽,“並不排除……父親……已經被人謀殺的可能!”
“不,不會的!”
“我也希望不是這樣,可是我媽媽卻說——他恐怕已經死了!”
還是女人的第六感厲害,或者說是妻子對丈夫的第六感更強烈,小麥已不知怎麼安慰他了,言不由衷地說:“親愛的,你在哪裡?我明天過來找你?”
“我還在度假村,你不用過來,安心工作吧,我們會處理好的。”
“盛讚,你要挺住,要堅強!再見!”
掛完這個電話,小麥心亂如麻,看來盛先生很可能死了——他極可能是“魔女區”的顧客。湖面上發現的那條紫色絲巾,會不會是盛先生在看到田小麥戴的神秘絲巾後,出於對它的喜愛,也找到“魔女區”買了一條相同的呢?就在他與“魔女”在黑暗中交易時,他……
“魔女”?還是,用絲巾殺人的魔鬼?
她恐懼得抬頭看三樓窗戶——無論他是什麼人,她一定要找到他!
鼓足勇氣走進昏暗骯髒的樓道,當她剛剛走上三樓,卻發現那扇房門開了。
門裡出